杜回道:“你们都走,我独留着也没趣,索性去府衙将批文办下来,也早了一桩事。”
几人走到门前,楼敬见楼云春站在胥姜身后,便问:“照月你不走么?”
楼云春道:“我回大理寺,不同路。”
楼敬看了一眼胥姜,了然,随后又对胥姜叮嘱道:“胥娘子可别忘了月底来楼宅吃酒。”
“哎,我……唔?”袁祖之听见了,正要说话,却被他捂着嘴拖走了。
胥姜哑然失笑。
胡煦站在门外,越过众人看着屋内站在一起的两人,心头陡然一空,顿时难受起来。
胥姜对上他的目光,想到那些画像,也有些不是滋味。
忽然,楼云春上前两步挡在了她前方。
胡煦对上他沉沉的目光,攥了攥拳头,转身随袁祖之一起离开。
人去肆空,茶凉音绝,徒留清寒。楼云春一动,四周却又仿佛活了起来。
胥姜朝他伸手,他一愣便要去握,却被她避开了。
“不是说来还书吗?书呢?”
“在马身上。”
见他红着脖颈,大步跨出门走到树下去找马,胥姜抿嘴偷笑。
他取来书递给胥姜,胥姜接过之后,去找借契,“还借吗?”
“借。”说完又去找书了。
林红锄从后院出来,见人都走了,来收杯盏茶水,又见楼云春还在,便借口说洗碗,又躲进了后院。
那猫儿在后院吃饱了,舔着嘴晃出来,转了几圈,又跑到楼云春脚下蹭他的裤腿,冲他发嗲撒娇。
楼云春俯身将它抱起来,捏了捏他的耳朵,唤道:“月奴?”
胥姜闻声差点打翻柜台上的砚。
听到动静,楼云春抱着猫朝她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她摆摆手,将借契递给他。
楼云春站在柜台前,难免又对上那幅《晒柿图》,原本轻抚月奴脑袋的手,变得烦躁起来。
月奴被揉烦了,张嘴咬了他一口,从他身上跳下来,爬回了自己的猫窝。
“书选好了吗?”
“还没有。”说完又道:“不知道选什么。”
胥姜想了想,“我给你选两本?”
“好。”
胥姜去给他找书,他一步亦步地跟在她身后,她够不着的,他便替她拿。
“这两本不错。”胥姜拿的是一本《南诏俗话》和一本《藻雪记》,都是风俗游记一类。
“恩,就这两本吧。”
胥姜照例写了借契,然后同书一起递给他。
“还要回大理寺吗?”
“恩。”楼云春接过书,有些恋恋不舍,却只道:“我走了。”
胥姜送他至门前,却不想他忽然回头,与她撞了个满怀。
胥姜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有些结巴地问:“还、还有事?”
楼云春平了平紊乱的呼吸,才问:“我父亲邀你来楼宅赴宴?”
“恩。”
“可是月底我母亲的寿宴?”
胥姜点点头。
楼云春认真道:“你若为难,拒了便是,我去同他说。”
胥姜轻道:“也说不上为难,只是怕唐突了贵府内眷。”
楼云春松了口气,“我母亲好客,你若肯来她定然欢喜,柳眉和茵茵也时常念着你,说要请你去。”
他顿了片刻,又低声道:“自然轩的梨,还给你留着,再不摘便要落完了。”
胥姜只觉得心头一悸,许久才应道:“好,那便叨扰了。”
见她答应要来,楼云春露出了笑容。
楼云春走了,林红锄从后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