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栀医术,在涪州算数一数二的,她有本事,有志气,又这么年轻,小小涪州自是留不住她,出去看看也好。
“只是我虽可以写举荐信,但医署收不收,全看她自己的造化,毕竟此事从无先例。”
“我会转告她的。”胥姜替巫栀高兴。
杜回在京城本受敬重,如今又任涪州知州,有他推荐,胜算也大些。
况且除杜回外,胥姜回京后,还能将巫栀引荐给陈大夫,千金堂与医署来往密切,说不定也能从中周旋一二。
杜回问道:“此事也并非为难之事,她大可自己来找我,为何还要让你代劳?”
胥姜又将巫栀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杜回听后不禁摇头,“这女子性格过于刚硬,去京城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我倒觉得不然,身为女子本就不易,若不磨硬骨头,恐怕难撑起头顶青天。”
胥姜很看好巫栀,“何况巫大夫性子虽刚烈,却并不莽撞,脑筋也灵活,最重要的有本事傍身,我相信她总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胥姜在心头期许,说不定巫栀真能开启先河,成为大盛第一名女医官。
她拭目以待。
楼云春举杯道:“拭目以待。”
胥姜和杜回齐齐望向他,却见他又自顾自地将酒给喝了,喝完后拿起酒壶添酒,却没倒出来。
酒壶空了。
楼云春被扶回去后,胥姜被杜回数落得下巴差点戳进胸口,再三保证在伤好前,她和楼云春都再不沾酒,杜回才作罢。
“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行事得稳重些。”
“也就在您面前,才敢放肆。”
一句话就说得杜回没了脾气,他摆摆手道:“你也去歇着吧。”
胥姜起身告辞,柳眉上前搀扶,胥姜对杜回嘱咐道:“秋夜渐凉,您也别太操劳。”
杜回点点头,待人走后,他来到书房,叫来老仆掌灯磨墨,写下了一封推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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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蒸糕家家忙,酒浸黄花户户香。
重阳节,府衙休沐,廨舍里天刚亮,便飘出了重阳糕的香气。
重阳糕,又名撑腰糕,分咸甜二味,咸为肉馅,甜为枣、栗馅儿。厨娘各做了一半,配着菊花酒、果脯,包成节礼,让仆人去分发给衙内值班的差役。
不久后,左邻右舍、新朋下属,还有寻常百姓,便纷纷寻上门送节礼。
不止杜回,连衙门的差役,舍里仆人,还有单伯,都帮忙出去招呼,直到巳时,人方渐少。
杜回本与友人相约外出登高,那友人上门见他忙碌,便进廨舍里等。
一进内衙,见一闲亭旁两人正在侍弄几株花草,便打量了几眼,却见一人面熟,不由得凑上前探个究竟。
“楼小友?”
楼云春闻言抬头,一见竟是那日设法帮他渡江的游人,也有些惊讶,“先生怎会在此?”
“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游人朝他身旁打量,见是位头戴茱萸,满身秋色,笑容明朗女子,便问道:“这便是你那日渡江要找的娘子?”
楼云春大方点头,随后介绍道:“她叫胥姜。”
随后又对胥姜说道:“这位便是那日助我渡江的好心人……”他还不知道好心人姓名。
相逢是缘分,重逢是交情,游人自报姓名:“老朽姓沈,单名一个确字。”
楼云春朝他一拱手,“沈先生。”
‘娘子’二字,贴在胥姜脸上,化为两朵红云,她上前一拜,“晚辈胥姜,见过沈先生,祝先生重阳安康。”
沈确见她行动似有些不便,忙请她免礼,“胥娘子这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