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画中人晒柿的模样,楼云春不禁感叹,这柿子同他一样,因被她点化,才去除麻涩,成就一味甜。
回想旧岁于明柿亭偶遇她,见她裱画、教茵茵写字,对满树柿子流口水……
她仿佛一头灵鹿闯进自己的领地,使他不知不觉便看入迷,也让他不由得信了一个‘缘’字。
后见小厮们来摘柿子,说要赠她,便忍不住亲自动手,摘了半树。自此便是情不自禁,越靠越近,越陷越深,至此无法自拔。
楼云春拿着那幅《晒柿图》看了许久。
《晒柿图》画得很好,状元郎妙手丹青,让人身临其境,可越是好,楼云春越是发酸,尤其是在见其落款之后。
烛残似指,香烬如蚓,夜已深沉。
楼云春收了画卷,将其重新封箱,放在更隐蔽处。
最后找出自己在醴泉坊,他与胥姜同作那幅画,同宝匣一起抱进了卧房。
临睡前,他打开那画来看,却见画中小猫背上,不知何时多添了两个胡麻大小的字。
凑近一瞧,写的是‘月奴’。
小厮起夜,见卧房中烛火还亮着,便进屋查看,却见自家少爷手揽宝匣,身盖画卷,睡得正香。
他轻手轻脚地移开烛火,生怕搅扰一室好梦。
在逃阿姜分界线
扫霞山庄,栖霞院。
胥姜被鸟鸣风吟唤醒,她赖在床上,回味起方才梦,呆傻半晌。
她梦见楼云春回京了,见她不在,独自坐在书房木着脸,暗暗垂泪。
而后她自梦中化形,哄了好一阵,最后却将自己哄得委屈了,挂在他身上,糊了他满脸的眼泪。
两人你哄我,我哄你,最后便缠在一起分不开了。
真是羞煞人也。
她在被褥里拱了半晌,才红着脸起身洗漱,然后去相邻的卧房探望母亲。
溪芷人还未起,想是昨日上山,道路崎岖颠簸,给累着了,所以睡得沉。
再去看柳眉,也是香酣阵阵,那动静像是要同屋外鸟雀较量似的,一唱比一唱高。
胥姜替她牵了被子,摇着头退出去了还好昨夜没睡一屋。
她来到院中,只见轻雾漂浮,渺芳隐树,又有流云穿庭,浮霞载金,便起了外出寻访之心。
一出院门,同万清淼与单伯撞个正着。
万清淼被单伯拉着,睡眼朦胧,走路脚下直打飘。
一问之下方知,原来是单伯想出去逛逛,却不识路,便将他给摇起来了。
胥姜笑道:“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不如结伴?”
万清淼打了个哈欠,原地转了两圈才辨出方位,随后指着东边峰头上的一座阁子说道:“那是山海阁,眼下时候尚早,上去正好能看日出,要去吗?”
二人望去,觉着是个好去处,便点头答应了。
万清淼道:“我让人去牵驴。”山道狭窄,驴比马好走。
不一会儿,家丁便牵来了三头驴,正好几名护卫也想外出活动,便主动揽下了引驴的活儿。
一行七人出发,前往山海阁。
路上万清淼为众人介绍道:“此座峰名为回雪峰,不过虽名为回雪,却终年不见雪。”
一名护卫问道:“既不见雪,那为何又叫回雪峰?”
万清淼道:“因为此雪非雪,而是云雾。”
胥姜接道:“如此说来,那山海阁也没有海了。”
万清淼点头,“雪既非雪,海自也非海了。”
见众人露出好奇的神色,万清淼晃着脑袋故作高深道:“你们过会儿就知道了。”
话刚落音,却听头顶树叶摇动,万清淼‘哎哟’一声,捂着额头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