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为官你为民,你嫁给他,却并非高攀,莫要因此自轻,事事去屈就。往后若有不平之事,也不必往肚里咽,自有我替你做主。”
一席话说得胥姜眼眶发热,她跪下朝林夫子磕了个头,“夫子恩情,胥姜无以为报。”
林夫子将她扶起,“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礼,便是要磕头,也等你出嫁那日再磕不迟。”
胥姜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睛。
林夫子微微叹气,随后温和道:“去找红锄说说话吧,她也担心你。”
“好。”
“别忘了给你婶婶上香。”
“……是。”胥姜垂头丧气,怎么还记得这茬?
一回生二回熟,胥姜给林夫人上完香,熟练地拿过蒲团跪下,默默磕头认错。
林红锄叹道:“我都没被父亲罚跪过,姐姐可好,这才几日,已是第二回了。”
胥姜闭眼道:“还不都怪曾追那个大嘴巴。”
前两日他来肆里窜门,得知胥家人来找麻烦,义愤填膺地将其骂了个狗血喷头,胥姜嘱咐他莫要将此事叫林夫子知晓,却不想这人转头就把她给卖了。
“这如何能怪他?分明是姐姐不对,不该瞒着我们。”
胥姜睁眼瞪她,“小妮子,你跟谁一头的?”
林红锄眨了眨眼睛,“我跟父亲一头的。”
胥姜无语。
林红锄不禁‘噗嗤’一笑,随后对胥姜道:“姐姐你先跪着,我去拿好东西给你瞧。”
“什么好东西?”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便往自己房里去了。
不一会儿,林红锄抱着两匹布出来,满面笑容地走到胥姜面前。
胥姜好奇道:“你这是要做衣裳?”
林红锄拿来一个蒲团,跪在她身旁,将布料拿给她看,“你摸摸,看这布料好不好。”
两匹布料一匹为青绿,一匹为绛红,入手冰滑,质地上佳,应当为蚕丝所制。
“自是好的,怎么舍得用这么贵的布?”胥姜心头一跳,结巴道:“这、这难道是……”
“这是父亲封官时圣人赐下的,他特地选出这两匹来给你做婚服。”
“这如何使得?”胥姜忙将布匹推回去,“既是圣人赏赐给夫子的,我又如何用得?”
“自是用得的。”林红锄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出嫁,婚服当然由娘家人准备,难不成姐姐与我们不是一家人?不仅婚服,还有嫁妆,父亲都已替姐姐备好了,姐姐安心待嫁便是。”
胥姜嗓子堵得说不出话,心头一时巨浪翻涌,一时和风细雨,最后皆化作两行泪珠,自面颊滚落。
林红锄见状一时慌了,忙伸手替她擦,“姐姐你莫哭呀。”说着她却也跟着哭了起来。
胥姜搂住她,半晌才哽咽道:“我何其有幸,得你们待我这般好。”
“姐姐值得,何况这话该我说才对。”
自入书肆做帮工,胥姜便一直对她很好,后来得知自己师父与她父亲是故交,便将她当做亲妹妹来疼,补贴她工钱,教她本事,还给她做好吃的。
更是在母亲病重时,不辞辛劳的奔走照顾,在母亲去世后,里里外外地帮忙操持殡仪。
胥姜对林家的恩情,她和父亲永远都会记得。更是会一辈子当她的亲人,与她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成为比骨肉还亲的姐妹,让她不再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这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林红锄半晌才品出她话中之意,随后锤了她一记,嗔道:“姐姐就没个正经。”
胥姜破涕为笑,然后替她擦干眼泪,“往后你出嫁,我也替你备一份嫁妆。”
林红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