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1 / 2)

“经他引荐,又结识了王尚书、洛尚书。他们对我赏识有佳,对我寄予厚望,相信我能一举中第,并愿意以钱财、屋宅相赠,助我考试。”

想起自己当时被虚荣冲昏头脑的蠢样,赵秀不免自恨。

“起初我受宠若惊,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是不世之材,并将其引为知己,诚心相交。直到自己的底细被摸透,而老师也因江孤之事而被拿住把柄,才撕下其画皮,看清他们慷慨之下的险恶用心。”

楼云春问道:“当时他们让你诬告谁?”

三年前,杜回还未任国子监司业,不值得他们费这般心思。

赵秀盯着他,神情讽刺,“你父亲,楼敬。”

楼云春看向木淙也,这倒是他未曾交代过的。

木淙也抖了抖胡须,无奈一笑,这有什么可说的?不论是楼敬还是杜回,他们总归是做了。

三年前,楼云春还未成势,楼敬作为礼部郎中,直接协理科考,他若坐实作弊之罪,等同于将整个礼部拖下水。

只是三年后,楼云春在大理寺已磨砺出锋刃,也更得皇帝信任,若再找楼敬,容易失手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只可惜,选杜回也依旧失败了,还连带将士族都拖下了水。

“楼少卿,你猜当时我若答应了,朝堂和你楼家,如今又会是怎样的局面?你可还能如眼下这般高高在上?”

楼云春不置可否。

赵秀眼底的嫉妒和不甘转为自嘲,哼道:“可惜我当时太蠢,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为了所谓的正义风骨,拒绝参与他们的计谋,所以遭到他们的胁迫与打压。”

他神色越来越冷,眼睛却被怒意烧得越来越亮。

“他们像训狗一般,拿科举当拴着绳子的骨头,让我近在咫尺,却永远都摸不着。我曾想过回桐城重新开始,可这京城不是我赵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木淙也闻言,满脸愧悔,“是我连累了你。”

赵秀没说话,说没有怨是假的,可他却又明白自己怨不了木淙也。

他们两个都是被权势掌控,用来维护他们利益的工具、物件,各有各的身不由己。

楼云春对木淙也道:“即便没有你,赵秀也逃不了。”

王尚书他们挑人,并非一时兴起,赵秀有登榜之才,又是外乡人,无权无势,最好拿捏。只是恰好又拜于木淙也门下,正好促成他们一石二鸟之计。

楼云春查阅过近几年的卷宗,除赵秀外符合他们的要求外,便唯有一个胡煦。

可胡煦虽有才,其所推崇之学与朝廷相背,所以屡试不第,让他们缺了备选,从而死咬着赵秀不放,熬鹰似的将他熬驯服。

人之气运,内外相牵。

胡煦沉溺那三年,反让他躲过一劫,又因点化而展翅高飞,方得今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赵秀之映秀,却为他引来灾祸,被拽入歧途,毁掉了前程。

也真应了那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这三年,他们并不阻拦我报名科考,可每到考试前夕便将我禁足,迫使我缺考。每次放榜后,他们宴请高中的士子,也会将我带去赴宴,让我眼睁睁看着高中之人春风得意,受人追捧。”

赵秀并非庸才,相反他有折桂之能,且心高气傲,遭受这般践踏与折辱,让他怎能能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强权倾轧之下,他一介寒士,也只能屈服。

总不能去死。

“为求功名利禄,苦熬十载寒窗。可这十载寒窗,在权势面前屁都不是。”赵秀粗鲁却畅快,“我除了妥协,又能如何?难道眼睁睁看自己被困死在这京城?”

他散去激愤,转为嘲弄,“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