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己。
路边贱草人人踏,何颜竟敢比春花?刻薄的笛音骤然迸起。
胥姜皱眉看去,是民间乐师中的一名男子,二十来岁。他一边吹笛,一边盯着谢红杏,神色鄙夷,一曲《鹧鸪飞》被他吹得大失其意。
谢红杏抿紧薄唇,神色略带羞愤。
正在此时,奚琴炸起,夺过调子,将笛声打散。仍旧是《鹧鸪飞》,以奚琴独特的音色叙来,却极尽讽刺之意,仿佛有人站在那乐师面前,讥笑其浅薄无知。
胥姜伸长脖子看半晌,自一群乐工中找到奏琴者,是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随后先前那名弹奏《百花引》的少女也拨动琴弦与妇人协奏,以鸣不平。
谢红杏眼眶微红,她深吸一口气,《塞上曲》接着《鹧鸪飞》的余音铿锵而起,诉尽身不由己的痛苦,与内心压抑的不甘。
只见她十指翻飞,嘈嘈切切之音,如风如雨,如泣如诉,令人无限哀婉。
一曲罢,弦音绕梁不绝,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过后又有人弹琴、击鼓……茶续三盏,一轮方歇。
俆青野让乐工乐师们歇息片刻,随后请几位大人往偏堂另议。本也请了胥姜一同前往,胥姜觉不妥,便婉拒了。
待几人走后,乐工与乐师们都活跃起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胥姜见谢红杏正往水榭外走,便起身跟了过去。
偏也巧,水榭旁有一株杏,潭底春来晚,此时花开得正好,谢红杏走到树下,盯着水面的落花发呆。
胥姜驻足瞧了片刻,笑着轻唤道:“谢娘子。”
谢红杏拭泪回头,强笑道:“胥娘子也出来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