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有些惊讶,随后笑问:“可是胥掌柜?”
胥姜遥遥一拜,“正是,见过陆夫子。”随后又道:“晚辈来给您送书。”
陆夫子一看天色,日已西斜,便叹气道:“你大老远来,也不能留你吃饭,真是招待不周了。”
他语气慈和亲切,不像初次见面,倒像久别重逢。
胥姜把书从车上抱下来,笑道:“没事,下次我早些来。”
陆夫子闻言也笑,“好。”
“书挺沉的,我替您将书抱进屋吧。”
“那就多谢你了。”
陆夫子的书塾是乡里人凑份子修的,乡里为数不多的青瓦。
居中一间宽敞的堂屋,里头摆放着案桌,应是做课堂用,左右各有两间屋子合围,分别做书房、卧房、净房和杂物房,与堂屋正对着的便是书塾大门,大门以围墙与左右房间衔接,四面合围成一方小院。
方方正正,干干净净。
胥姜看了眼门头的木匾,写的是‘青槐书塾’四字,其字笔锋圆融,锋芒尽收,使人一见便觉得安宁,一如陆夫子本人。
看得入迷,她情不自禁地赞道:“好字。”
“好在何处?”
“历尽千帆,终归从容。”胥姜说完才觉冒犯,他是长辈,自己怎好随意评价,遂歉然道:“晚辈失礼,还请夫子海涵。”
陆夫子却不甚在意,反而笑道:“礼在其心,不在其表。”随后领着她进门,又将她引入书房,让她将书放在案桌上。
胥姜放下书,打量起这间书房,架子和案桌上的书都摆放得非常整齐,类目也多,还有竹简、帛书等,一看便是珍藏。
她暗自吞了吞口水。
“听计善说,这套诗集是你亲自刊印的。”陆夫子拿起一套诗集翻了翻,点头道:“板刻得不错,选材也好。”
胥姜回神,谦道:“夫子谬赞。”
陆夫子笑了笑,翻到后头看见了胡煦的诗,读了两首说道:“新诗听说是出自新科状元之手。”
“正是。”
“作为蒙学来说不错,通俗易懂,只是心境不稳,略显浮躁,还得磨练一番。”
胥姜干笑了两声,这话她不好接。
陆夫子看出她的尴尬,问道:“他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