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1 / 2)

两人来到炉边拥坐吃茶。

胥姜忽地想起他去木府赴宴之事,便问道:“你去木府可有发现?”

“也不算发现,只是证实了一些事。”

“什么事?”

“赵秀确实是木淙也的门生,我探问过,木淙也没有隐瞒,且听他说来,二人关系似乎有些不睦。”

“怪事。”他们既然要以赵秀谋事,为何又会对楼云春透露这般内情?“可还有别的?”

楼云春沉声道:“走的时候木淙也曾对我提起江孤。”

“他说了什么?”

“多谢。”

“什么?”

楼云春将木淙也那日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江孤之事,多谢了’。”

胥姜猛地直起身,“他知道江孤是你送走的?难道他知道有那份名录?他既然知道,那其他人岂不是都知道了?”

“稍安勿躁。”楼云春将她拉回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以如今的局势来看,他们应当不知道有这份名录的存在,若是知道,早该有动作了。至于江孤之事,应当是江孤临走前,在送给他的书信里提及过。”

这个江孤!

胥姜此时只想将千里之外的江孤抓过来打一顿,也不知他在给这些人的信里都胡写了些什么。

此时远在芙蓉城、正被红粉簇拥的江孤,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谁在想他?

这厢,胥姜转念又一想,江孤不是个蠢人,更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然他早就将冯杪送进牢子,也早就将名单交给楼云春了。由此可知,他也不会将于他有恩的楼云春和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那他同木淙也提起此事,便只有一个可能他信任木淙也。

并且是非同寻常的信任,才会将此事告诉木淙也。

“这木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胥姜眉头皱成一团,脑子也有些发胀。

“别费思量了。”楼云春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如今暂未明朗,咱们静观其变。”

胥姜的烦躁被抚平些许,又想起笺谱一事。思忖着此事或对楼云春有所启发,便将与周槐的冲突、继圣书局要仿制笺谱,和笺谱由木家流入继圣书局手中等来龙去脉,理给楼云春听。

这下换楼云春愁眉难解了。

胥姜见状,也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不用担心,此事已过去了。”

楼云春却没有展眉,而是将胥姜从怀里扶坐起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问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为何从未对我说起?”

胥姜一哽,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楼云春抬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不许她闪躲,然后低声问道:“阿姜,事到如今,我依旧不值得你托付吗?”

第96章 九十六斩,桃之夭夭

楼云春这一问,让胥姜猛然想起当日在袁府赴宴时,杜回的教诲。

两个人同行同走,需要相互支撑,方得长久。

她望着楼云春,心头不禁自问:自己有想过要同楼云春长久吗?

自师父走后,她流落四方,放逐的不止是躯体,还有她的心。她习惯遇事自己做主,遇难咬牙硬撑,也习惯遇喜爱之人事,便顺心顺意的去亲近,然后顺其自然的道别。

缘起则聚,缘灭则散,及时行乐,顺之自然,是她一直以来以为的圆满。与人维持松弛舒适的关系,不将自己的麻烦带给对方,也成为她的习惯。在此过程中,相较计图缥缈虚无的长久,她更看重摸得着、踩得稳的当下。

她对楼云春亦是如此,只当他是京城的一道景致,一次美好的经历。随心去领略、去亲近,不计来日,不谈将来,只贪一时之欢。

可人心无常,贪欲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