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春点头,“来一份吧。”
“好勒,另外还有香芹羹、蛤蜊羹、防风粥、饧粥,要么?”
“香芹羹要一碗,另外再要一碗饧粥,暂且就这些。”
“酒呢?有屠苏酒和椒柏酒,可要烫一壶?”
“要,烫一壶屠苏酒。”
屠苏酒温和,椒柏酒辛辣,楼云春不胜酒力,还是温和些好。况且吃完饭他们还要回肆写字、画灯笼呢,醉了还如何写、如何画?
“好勒。”堂倌记下后,转身往后厨去,“细柳子油炸、干煎各一份,炙鸭一份,香芹羹、饧粥各一碗,再烫一壶屠苏。”
光听他报菜名,胥姜肚子就叫了,好在香芹羹与饧粥是现成的,上得快。
有羹、粥垫胃,身心安然了,过会儿方可细品酒菜之美。
“给。”胥姜把饧粥推到楼云春面前,香芹羹留给自己,随后两人都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不止胥姜饿,楼云春与两县县令对了整日的卷宗,也早已饥肠辘辘了。
待刮干净碗底,两人胃里安了、暖了,屠苏酒、炙鸭、细柳子也陆续摆上了。
屠苏酒的香气随着热气蒸腾飘散,勾人唇舌。
两人窗下对坐,闲斟一杯旧岁,共敬来年春风。
第78章 七十八斩,燃灯照岁
饮完最后一杯屠苏酒,饭菜也被扫尽,二人皆是一脸惬意,没有什么比酒足饭饱,更能令人感到踏实和愉悦的了。
楼云春叫来堂倌结账,随后又请他帮忙点灯笼。
二人欲归。
堂倌瞧着那盏灯笼,露出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最后委婉道:“我瞧二位这灯笼的纸有些化开了,怕是走不远,咱们驿中也做了灯笼,不如我给二位换一盏?”
胥姜被人送灯笼送怕了,忙拒道:“多谢好意,这盏就很好,且我住得不远,街上又灯火通明的,迷不了。”
瞧着这娘子对着灯笼宝贝成这般模样,该不会是这楼大人送的吧?堂倌以复杂的眼神看了楼云春一眼,看得楼云春摸不着头脑。
“既然如此,二位好走。”堂倌将两人送出驿站,盯着他们走出老远。
瞧灯下两条影子越走越近,堂倌不禁暗道:一个锅儿一个盖,这活阎罗也有入人世的时候。
就是灯笼做得有些丑,还不如他画的虾灯。
堂倌心头竟自傲起来,这活阎罗再凶,画灯笼却不如他。
想着便兴冲冲回堂内,将自己画的灯笼拿出来准备挂上,掌柜自后厨出来见了,赶紧将他拦下。
“你怎地又将这丑灯笼拿出来了?给我塞回去,吓到客人可怎么好?”说着便将灯笼扯走了。
堂倌不服,追过去,“怎么就丑了,我这灯笼可比楼云春画的好多了,您是没瞧见,他那灯都有人稀罕,说不准我这灯也有人瞧得上眼……”
掌柜嘴毒,“对,瞎子能看上眼,毕竟都是虾。”
堂倌气结。
无良掌柜,你才瞎!
楼云春提着灯笼打了个喷嚏,胥姜赶紧望向他,关切道:“怎么?冻着了?”
她方才吃了酒,身上倒是暖烘烘的,随后伸手摸了摸楼云春的手,果然有些凉。
楼云春只是被灯笼的烟燎到了鼻子,可手上传来的暖意让他心头一动,他说:“是有点冷。”
“冷么?”胥姜瞧了瞧四周,见街上没什么人,便借着茫茫夜色地掩映,将手塞进楼云春手心,“我手热乎,借你暖暖。”
“嗯。”楼云春欣然接受她的好意,将其紧紧包裹。
胥姜由他牵着,便也不用看路了,只四处打量别人家挂的花灯,当真是各有特色,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转过街角便是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