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 2)

汪掌柜也没拒绝,人情嘛,总是在这般你来我往中深厚起来的,客气的永远是外人。

林红锄来上工,见汪掌柜送来这么多东西,有些奇怪。

胥姜便冲汪掌柜使了个眼色,汪掌柜便扯道:“丈母娘家送来的东西,太多了,吃不完用不完,便给你们分些过来。”

说完便以铺子里有事为由,匆匆走了。他怕林红锄看见他的肿眼追问起来,他忍不住讲,也忍不住哭。

林红锄盯着堆了满桌的东西,对胥姜问道:“汪掌柜的丈母娘可是乡里的富农?”

胥姜摸了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林红锄本忧心着母亲的病情,胥姜不想将自己从前的糟心事来让她伤心。

来肆里后,林红锄便着手研墨铺纸抄梅花诗,胥姜让她歇会儿,她却只说不累。

她抄了一整日,赶在回去之前将最后一首抄完,随后面带歉意对胥姜说道:“东家,自明日起,我便不来了。”

胥姜心猛地一沉,“可是婶婶的身子不好了?”

林红锄点头,沉默片刻才哽咽道:“母亲昨夜咳血了。”

“傻妮子,你怎么不早说?”胥姜心揪得疼,随后收拾东西,对她说道:“我同你一起去看她。”

林红锄却摇头,“等过两日她好些了再去吧。”

胥姜看着林红锄,只觉得心疼不已,她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单薄的背脊。

小锄头也才十四,还未及笄。

“母亲不让我辞工,可我放心不下她。”林红锄边说边啜泣,“姐姐,对不起,这书肆又要留你一个人了。”

胥姜不由得红了眼,将她抱得更紧。

她的傻妹妹,这个时候还想着她呢。

第74章 七十四斩,沉疴渐重

林红锄回家侍奉母亲后,胥姜暂且没有再请人的打算,小妮子气性大,一时怕她吃味儿。且离元正已是数着日子在过了,也没请人的必要,反正买卖清闲,她一个人也能忙活过来。

若真要请,也待年后再慢慢寻,不着急。

只是没了小妮子叽叽喳喳的动静,肆里难免觉得冷清,一时竟有些不知从何着手之感。

她在靠在门前撒癔症,半晌才回过神,将林红锄抄写的梅花笺找出来,欲制笺谱。

笺谱便是将诗笺以经折装的形制装帧成册,也就是寻常所说的折本,其装帧法要比蝶装更为简单。

先裁纸为长卷,将其以矩尺定距,一正一反相折叠,最后在其首尾加以硬纸装订。装订好后,再将诗笺裁裱上,一套笺谱便成了。

胥姜在笺谱首尾的硬纸上,各画了一枝红梅,题上《梅花诗谱》之名,才停活儿。

她将笺谱来回翻阅了几遍,觉得大体还算满意,一些细枝末节,待熟练后,还能做得更好。

她喝了口冷茶,正歇气儿,月奴便跳上桌,拨弄起桌上的纸笔玩儿。胥姜怕它抓坏笺谱,便把它捞进怀里,按着将它从头到尾顺了几个来回。

“你也长大了。”想捡到它时不过巴掌大小,眼下已有七八寸了。

可真是光阴似箭,离弦不回。

她来京城,竟不觉间已四个月了,从前在旅途中,她只觉得四个月漫长,如今却恍若白驹过隙,转瞬而逝。

回首这四个月,她结识了一些人,送别了一些人,也重逢了一些人。

这些人犹如种子,发芽抽枝,搭成一间舒适温暖屋舍,将漂泊的她安顿下来。

让她不想再走了。

月奴在她手下眯眼直咕噜,胥姜摸着它油光水滑的皮子,不由一哂,自己何时竟多愁善感起来了。

胥姜将月奴放下,拍了拍脸,打起精神起身收拾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