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泗也附和,“刻板又不走明路,只要咱们不传扬出去,不会引起他们注意。”
“既然二位早已拿定主意,那便按晚辈方才所说的,先将文集拿来勘验之后,咱们再谈后事,如何?”只要他们愿意担这个风险,自己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两人答应了,便又续了盏茶,与胥姜闲谈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吴清窗道:“今日耽搁得也够久了,咱们不好再多留,就此告辞。”
旦泗也道:“改日再登门,将那集子带过来给胥掌柜勘验。”
“好。”胥姜把二人送到门外。
吴梦窗临行前,邀请道:“若胥掌柜得闲,可来我松窗书局坐坐,就在通济坊,到了一问便知。”
旦泗忙跟道:“我枕溪书局在青龙坊,也随时恭候胥掌柜芳驾。”
“得空一定登门拜访。”胥姜目送二人往街上去,“二位慢走。”
待人走后,林红锄才贴上来问道:“东家,他们找你做什么?该不会又像冯杪与周槐那两个坏胚,来找咱们麻烦的吧?”
胥姜捏了捏她的脸,“不是来找麻烦的,是来送银子的。”
林红锄惊奇地瞪大眼,“还有这等好事?”
“可不是。”事情还未定,胥姜打马虎眼揭过去了,问道:“曾追走了?”
“嗯,见时辰不早,回去了。”
胥姜眼珠一转,打趣道:“他可是你之知己?”
“什么知己,克星还差不多!”提及此事,林红锄颇为恼恨,“他将饼给我倒了,说给狗都不吃。”
胥姜‘噗嗤’一声,捧腹大笑。
第65章 六十五斩,冬至家宴
日南至,一侯蚯蚓结,二侯日麋角解,三侯水泉动。
这一日,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商旅不行。
胥姜天不见亮便起身,焚香沐浴,祭祀先祖,享祭之人唯有一人,她的师父。
她拜了三拜,笑道:“自打来着京都安身,每逢节气便叨扰您。想必您定烦我千百回了,所以给去炷香赔罪,顺便给您捎个信儿,我过得很好。”
“你我师徒、父女,生死相分,阴阳隔绝,也不知您如何了。您若得闲,就回来看看,若走得远了,便安宁安息,将这凡事都销了,切莫记挂。”
“师父,贺您万事安康。”
一线香烟摇摇而上,碰到房顶,忽地散开,随北风吹往南方。
祭拜完后,她包了两碗热乎乎的馄饨,一碗放在祭桌上,一碗自己端着吃。吃完馄饨,整个脾胃都妥帖了,手脚也暖和,她便开始分整出门访友要带的节礼。
冬阳酒不可少,此酒通常以红曲和粳米或粟米酿制,色红,味甘,可饮,可炊,亦可入药,有增补健体之功效。
除了冬阳酒,她昨夜还蒸了米糕、萝卜糕,炸了板栗酥。米糕上用红曲印了书肆的章,萝卜糕用茶盏蒸的,拿蒸熟的赤豆按了‘冬至’二字,板栗酥用油纸一个个包起来,封口处照样落了章。
一看即知是她书肆的节礼。
她将糕点与冬阳酒一起打包,按要拜访的亲友数目分装进一只只带盖子的竹筐内,以红纸写了‘冬至’二字封口。随后替驴子套了车,换了身新衣,准备出门拜冬了。
刚出门,一辆牛车便停在了她肆前,车上坐着一老一少,老的是曹叔,小的自然是陆稹。陆稹穿一身兔毛滚边红夹袄,头上也带着顶兔毛小皮帽,衬着被吹得通红的小脸儿,也跟个小兔子似的,喜人得不行。
他一见胥姜,便扬起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脆生生喊了声:“姐姐,冬至安康。”
“你们也安康。”胥姜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将他抱下车,“走两步给我瞧瞧,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