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苗骂走的那人,又来了。张仲微一惊:“莫非还是时昆?”他出去一看,还真就是时昆,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与他作揖,称特来拜见张编修,想与张编修一叙。
张仲微想也没想,就准备让家丁赶人,小扣子却跑过来,小声告诉他,林依想见一见这位时大官人。
张仲微吃惊,进屋去问林依:“娘子,这人难缠得紧,你见他作甚?”
林依道:“我妇道人家,见他作甚么,只是想躲在屏风后,听你问他几句话。”
张仲微问道:“娘子想问甚么?是想叫我骂他几句?”
林依轻轻摇头,招手叫他过去,附耳几句。张仲微听了林依的意思,不以为然,但买地皮盖房一事,本就是她的注意,只得依了她,请进时昆来。
时昆几次碰壁,今日终于得以进屋交谈,十分珍惜机会,一坐下就挑开了话题,仍提盖客栈一事。
张仲微坐在屏风旁,照着林依的意思,问道:“人迹罕至的地方,盖了客栈,谁人来住?再说朝廷才下了禁令,官宦人家,不许经商。”
时昆笑道:“不是修一般的客栈,而是盖一座大院子,分成若干独立的小院,精致陈设,各取雅名,专门租与进京赶考的学子,同携眷进京候职的官员……”
张仲微坐的位置,朝前能看见时昆,朝后能看见林依,他耳里听着时昆的话,眼睛朝后一瞟,正好瞧见林依凝神细听,眼神亮晶晶,想是觉得时昆的建议大有可取之处。
娘子看我时,眼神好像从没这样亮过,张仲微心头隐隐泛酸,毫不客气打断时昆的话,质疑道:“瞧你讲得天花乱坠,何不自己盖去,不怕讲与我们得知,抢在了你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