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产生不适之感。
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两人便来到了玄衣古墓中厅。这里与其他地方的狭窄阴森不同,堂上放置数把虎皮椅,四周点着幽绿火把,宽敞恢弘。可四人站在这空荡荡的厅堂中央,周围的情景却一片狼藉――
死去的玄衣众长老,尸体横陈厅中。暗血浸透了椅子木脚,都循虎皮洇上来,摆设也打碎翻倒了大半,墙上还留着搏斗痕迹。绘雪只轻轻将踏影向前摇了半寸,便碾压上了半个挤碎了的头颅,惊得她连忙退后。
“这是――”她环视周围。
“是净玉掌门。”师芸自语道,“罗刹蛊,连诱发它现身的人也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
“好强……”微生童盯着那些残骸废墟,脸上略略显出了些寒意。“罗刹蛊……加上她,真的好强。”
师芸看着墙壁上一两尺深的裂痕,“我们有几分胜算”这种话实在问不出口来。她蹲下去,揣量着脚底死去的玄衣人的骸骨,绵软软如一块腐肉。她原以为是被抽走了骨头,然再仔细看时,竟发现是骨骼已在内部被捏成了齑粉。
“师父……”她也不禁毛骨悚然,抬头看向微生童。
“你是对的……芸儿。”微生童嗫嗫,“她已不是她……我不该……”
“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留在这里。”师芸低沉地道。
“留……?”微生童回头看她。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师芸竟发现师父的眼中有了种惊慌和绝望,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依然让她心头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
“……师父,你不必动手,我来。”师芸说完这句话,便循着地下的血迹,向外面走去。
过了有一会,她才听见微生童的脚步跟了上来。师芸不欲说破,她已猜到师父与掌门以前定然有故事,也许是与自己跟绘雪一样的故事。
“如果无法在一起,那你便要眼睁睁看着她过自己的生活,像隔了一层纸,碰不到,也触不到。更其难过的是,你付出了这许多后,却也许要看着她爱上别的人……虽然往后你也许会有自己的生活,也有人像如今你对绘雪般对你,但心里的伤口,却是永远都在的。”
这是师父那天自言自语一般对她说出的话。现在师芸想起来,也许她现在所要手刃的人,正是她心里曾经的伤口。
师芸循着路走,从中厅开始,一路上都是玄衣人七零八落的尸体。罗刹蛊出手毫无章法,并无瞄准哪里之说,但许多尸体都明显死于一击毙命,甚至也许是无意中的一击。
“养虎为患,虎大伤人,玄衣众这回也算是吃了自己亲手引出罗刹蛊的亏。”师芸想道。
洞壁走廊渐渐变得宽敞起来,随着行进的深入,尸体也在逐渐增多,四人最后几乎是踩着尸首在前进,然所幸并无人阻挡。当她们终于抵达了玄衣古墓最深处的房间时,只见这地方如蜂巢一般,各个土石构成的房间以石柱交互支撑,相连相通,错综复杂。
微生童、师芸、绘雪,甚至练九宁,都面面相觑,这大概已是玄衣古墓最深处,她们之间并无一人曾闯入至此。
抬头看那洞顶,竟还纵横交错着许多怪异的机关通道,其中有些泛着幽幽的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涌动。
师芸停下脚,感受了一番周围的气场,并不似有人。于是她谨慎地走入这房间内,惊异地发现所有天顶上的通道都伸往一个方向。她循着这方向走去,感觉到脚底全是粘腻的血浆。
“奇怪……玄姑呢?难道也死了么?”她暗想。
正在此时,她眼前赫然敞亮。只因她方才转脚进入了这“蜂巢”的最中心处,这间房屋周围均点燃幽绿火灯,构造也颇稀奇,地圆天方,且地下以水银细细地划出了两个反向重叠在一处的三角形状,颇像一轮六芒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