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顾参军,你可知是谁人所为?”
顾清风大约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然嘻嘻哈哈地道:“这府库唯有小道长们与我可以进,但其实这事想来也是小道长们年少好玩,方拿来开顽笑的,也无需太多介怀……”
再看探月脸色,煞是冷凝,与顾清风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静湘,他说的可是真的?”她开口时,劈头便问。
静湘缄口不答,顾清风此时也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道:“没事没事,既然东西没有丢,亲王府也不会追究,私了也就算了。”说着,自袖内取出一团蔫黄枯萎之草叶,师芸见了此物,神经一崩,然只听顾清风道:“看,我俱已收得好好的了,故而此事掌门您看……”
探月冷冷地道:“不管东西丢与不丢,监守自盗,是我断月门所极为不齿之事。这要是传出去,靠这本事吃饭的断月门在江湖上还如何做人?”
听他们所言,再见顾清风自怀中拿出九死还魂草,师芸心内陡然便冷了下来。她千万没有想到,这男人竟然留着这一手,将草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地方。
正在她头脑一片混乱之时,探月愈发严厉地道:“静湘,此番看守明亲王府府库的,有你,月见山雪,小枫与知语四个。盗草这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我还望你老实些招来。”
师芸的心都紧张得揪在了一起,她确定,那夜月见山雪说得如此大声,别说隔壁的静湘,怕是连楼下的人都听了去。若是静湘将自己与月见山雪供出来,这麻烦便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得了的。她孤身一人待在这四十年前,若是惹出这带着江湖气的官家是非,实在不知如何收场。
“探月掌门,事情既已解决,实在不需大费周章……”顾清风看样子也是有些慌了,连说好话。
探月道:“顾参军,这原是我断月门的内事,请万勿插手。”
正在这时,只见静湘上前一步,默不作声地跪在了探月面前。她这一跪,让师芸手上出了些冷汗,险些抓不稳房梁。
“探月大人,”静湘沉沉地道,“去府库里盗草的,是我。”
“静湘……师祖?”师芸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她实在没有想到,静湘竟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事情担下来。
“那夜我与师姐去府库察看,其时见到还魂草,不由好奇,便做了糊涂事。”静湘面无表情,然语气却淡定恳切,使人无法不信。师芸自房梁上看下去,见宫痕探月面色如霜,顾清风手足无措,于是心想,这人果然蠢笨。
然对于静湘揽事上身,她惊诧之余又有些感动。此时师芸确信那日静湘是知道她与月见山雪之所作所为的,忽地她便有了一个猜想:莫非静湘那时便已打定主意,自己虽不与她们一并胡来,但若事情败露,她便替月见山雪把责任全部担下――
宫痕探月已踱至静湘面前,语气中冷得使人一个寒噤:“静湘,这可真出乎我的意料。”
静湘缄默着低头不语,探月又道:“对于我断月门规,你该是门下弟子中最熟悉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仍然坚持如此,我便惟有重罚你一个。”
就连师芸也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探月自己也不信静湘会做出这等事,故想要套她的话。可静湘头也不抬,依然回道:“是我考虑不周,请探月大人责罚。”
“好。”探月甩开长袍,尾尖扫过静湘的脸,她仍旧一动不动。“有梅,取金盆来。”
“要做甚么?”师芸的心一揪。她从前听说在宫痕探月任掌门的时候,断月门的刑罚残酷是出了名的,几乎每个弟子都曾遭受非人待遇。这时她见夏有梅的态度也有一些犹豫,然探月又加重了语气,道:“拿来。”
不得已,有梅惟有转身进房。顾清风已慌了手脚,几乎就要跪倒在探月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