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连累你两个师妹……”师芸有些迟疑。
“顾不得了!”月见山雪一面往外走一面道,“到时给他弄个假货,当今圣上正宠着杨妃,脑袋昏庸呢,哪能辨得出是不是赝品。”
虽说如此,师芸内心还是七上八下。她如今穿着一身静湘的道袍,脸上裹着布巾,在夜色下倒也可以以假乱真,只是有些不自在。及至跟着月见山雪走到了明亲王府门口,她更是忐忑。
“月见山道长。”门口卫兵向她行礼打躬,又抬眼看了看穿戴整齐的师芸,道:“慕容道长,可是感了风寒?”
师芸着不能说话,唯有点头。月见山雪在旁边接口道:“昨夜露重,不留心病着了,但又放心不下两个师妹,故与我过来看看。”
卫兵并未起疑,点点头,道:“道长们辛苦。另外两位道长已到府库去了,请随意。”
过了这一关,师芸松了口气。她不声不响地跟着月见山雪继续望府里走,一路上见着几个使女、卫兵,也只是投来一瞥半瞥,便继续走过。
师芸一路暗中观察,果然是因为昨夜为自己闯入,府库四周平白增加了许多卫兵,她远远地便望见一群人幽魂也似在门口巡来巡去,虽是不怕,心里却也觉得毛毛地,咳嗽一声,立即为月见山雪回头严厉地嘘止。
“别乱说话,别乱动!”她低低地喝道。
她刚回过头去,便有两位身着小道袍的少女向这厢走来。身量稍长的那位脸上有一片奇特的红色刺青,一直自锁骨延伸到衣衫中去,眉目也是大气轩秀,两手均戴着有勾尖的铁指扣,一望而知是惯用空手白打的。而另一位,师芸一见到她的脸,便险些惊呼出声:
“小枫……太师叔!”
不错,另外的这少女,正是制“轰雷”、做“踏影”的墨家巧匠,与夏有梅等人一同将师芸、绘雪带大的高小枫。只是师芸没有想到,她年轻时竟如此伶俐稚气,一头细软青丝,那对明眸还是师芸所熟悉的蓝灰色,笑靥中带了浅浅的梨涡,里头身着竹青短袄,特地活泼。
忽然见到已去世的、待自己曾如亲人的太师叔,师芸的鼻子猛然一酸,恍若隔世。虽是极其想上前痛快一诉阴阳两隔之苦,却又碍于如今易装,且小枫尚未认识自己,只有忍住作罢,然此刻她内心则已经波涛汹涌不止。
“雪姐姐,静湘姐姐,你们不在客栈好生休息,又到我们这边巡查呢?”高小枫笑道。
听见她的声音,师芸内心回忆又再一次被勾起,再一次被生生压下,好不难受。
虽说自己记性奇差,然若她没有记错,有梅太师父曾经说过,安史之乱时高小枫与师姐九方知语潜入安禄山帐内将其刺杀,之后为人背叛,高小枫跌落悬崖五感尽失,陷入昏迷;知语则为贼人擒获,斩首于城门示众。
“这样看来,这有刺青者定是九方太师叔无疑了。”师芸想道。
月见山雪道:“辛苦你两个第一次出标。我们不在的时候,可有些甚么异样没有?”
高小枫答道:“倒是没有。昨夜偷东西的贼子遇上两个姐姐吃了闷亏,想今天是不敢再来了。”
师芸顶了一个冒牌货的名头,站在这二人面前是大气也不敢出,然最怕的是九方知语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静湘师姐今日这样打扮出门,敢是身体不适?”
师芸只有连忙点头支吾,且装作喉咙沙哑说不得话,可只见那厢月见山雪落落大方地便道:“说来则是昨晚讨厌的更深露重,她感了伤寒。我今日抓过药给了,还不见好。我原说她就不要跟来了,我过府里巡个夜便是;但你们也晓得静湘的性子,非要亲自看过才安心的。这便是倔死的牛,只得一个犟字。”
她这谎说得天衣无缝,张口便来,着实让师芸也汗颜了些个,同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