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迈出过那个小小的充满瘴气与恶臭的尸房。
又这般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了约一个时辰,师芸越走越泄气。在第二十四回路过同一个标识的时候,她停住脚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外头应该已经到了午时。师妹,我看我们还是分头找路,等下放机关鸟联络。”
绘雪点头道:“你走左边,我走右边。”
妙剑道:“我没有机关鸟,我跟美人走左边。”
绘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便你。”
于是四人分成两拨,师芸虽然还担心练九宁将对绘雪不利,然看她依然一脸痴呆相,心想也许不会有甚大碍,便与妙剑向左边摸去。
甬道空空落落,寒气逼人。妙剑为驱散冷意,笑着打趣道:“美人,你那病弱师妹,若不是整日里臭着一张脸,倒比你还要好看几分。”
师芸道:“她也只是对着你才会臭脸。”
妙剑顽笑道:“这倒奇了,以我这般一表人才,她竟也会不为所动,反讨厌起来?当年你夏有梅太师父于孤馆行医时,也不曾摆过这样的脸给我看。”
这话勾起师芸好奇心,她问道:“前辈,你之前与我太师父,到底有些甚么干系?”
哪想向来老不正经的妙剑只是笑笑,道:“咳,曾是她的病客罢了。”
于是师芸便也只好住口不问。然看妙剑神情,她猜事实不应如她说的般简单。
忽然,妙剑低低低道:“有人!”
不消她提醒,师芸已先她半瞬听到了动静。然在这窄窄的甬道里,加之是敌方的地盘,冲突起来定无半点好处。师芸虽然武艺超群,可毕竟应变经验匮乏,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妙剑反应及时,一把便将她推入角落黑暗处,压在身下。
师芸大气也不敢出,外面那人似乎在靠近,角落地方又小,只有与妙剑两人紧紧贴着。忽然她感觉到妙剑的脸正压在自己胸上,想到平日里她对自己的调戏,在这紧张的当儿也不由面红耳赤,觉出吃亏。
妙剑将手按了按她的腿,示意别动。师芸想如今两人的姿势定然不堪入目,然迫于情况紧急,又不得挣脱反抗。
“你们在做甚么?”
师芸听到这声音,忽然头皮一紧,猛地把妙剑推开。她喘着气站起身,看见来的人不是玄衣众,竟是绘雪,她木轮椅上铐着依旧呆滞茫然的练九宁,正在两丈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师妹,我原以为玄衣众来了――”师芸连忙解释,她实在不愿意被误会与这为老不尊的密使有何牵扯。可绘雪只是漠然地瞟了她们一眼,转身一面走一面道:
“我说道为什么要分开走,原来是为了这。我又并不会碍事,你们明说便可,还费这样大的周章。”
“我――”师芸懊恼得恨不得捶自己大腿,与谁不好,偏是与这个没正经处的妙剑,且不说她那能做自己娘的年纪。
那厢妙剑却乐了,依然没正形地拍着手,道:“病美人这是吃了醋?有趣,有趣!你莫要心急,我最是博爱大心的,你便是想要来也与我热合热合身子亦可。”
话未说完,只听耳边嗖地一声。妙剑反应敏捷,一歪头,见一枚剔透的翡翠蝎子正钉在自己耳后墙上。
她不曾想绘雪会真动手,愣了片刻,讪讪笑道:“病美人,何必动气。当初我见你时,几多的能言善道,乖巧可爱;如今夏药师不在,你这脾性莫非是终于暴露了?”
绘雪道:“此一时彼一时,还望妙姑姑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