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雪歪着脑袋笑,师芸道:“你笑甚么,我说认真的。”然绘雪只是低下眼睛:“谁要你护着了,死呆直。”
师芸还想说些甚么,然忽然感觉到整栋裁花楼一阵剧烈震颤,仿佛被甚么人从地下连根拔起。她一个猝不及防,滚往一边,屋里的瓶瓶罐罐,茶具柜凳也纷纷离了原处,叮当乱响。
绘雪也是身子歪了歪,扑地就要往地下摔;师芸急了,见接住是来不及了,便也不管自己身上青了哪里,往地上就是一趴。绘雪不曾摔在别处,狠狠地就摔在了她后背上。
“师妹,可还好?”师芸趴着道。
“我还好的,你先看看你自己。”绘雪道。
师芸只是随意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小心将绘雪扶起,放在木轮椅上。方才那一震令人费解,二人都还未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绘雪攥着她的手,道:“呆直,拿好凤点头,有人来。”
诚然不消她提醒,师芸已敏锐觉察到杀气临近。这股杀气与别的不同,里面带着种阴且冷的意思,直从骨髓里往下钻去。师芸内心打了个寒战,握紧镔铁棍,一手护着绘雪。
这气息,她只有在三日前见识过。
不必看也知道,是玄衣众驾到。
楼里的安静只维续了片时,师芸警惕地盯着四周,忽然发现,屋顶的横梁和四周的房柱上面,微微地裂开了几道一指宽窄的裂缝。
“师妹。”她沉沉地道,“这楼要塌了。”
来不及多说半句话,她与绘雪几乎是同时起步,望门口奔去。可刚到门口,门梁便整个断裂,呼地劈头而下;若不是师芸反应奇快,一把将绘雪拉回来,她当下便会被砸开天灵。
“这里走不得了!”师芸说着,急速环视一圈,发觉唯一能出去的路便是窗口。她掣出铁棍,哐一声便将窗棂打成粉碎。可往下一望,才发现这楼有三四丈高,若是硬往下跳,难免受伤。
忽然,绘雪道:“呆直,抓紧我。”
师芸不明就里,抱住她两肋。只见绘雪在木轮椅上飞快地扳动了数个开关后,直接便对着那窗口滑了过去。师芸还未及惊叫,身子已随着绘雪与踏影一同飞了出去。
就在她们冲出窗子的一刹那,整个裁花楼轰然而倒。师芸又惊又怕,可就在此时她见到“踏影”的两侧不知何时竟伸出了两片巨大木翼,自己同绘雪并未垂直下落,而是顺着风一路滑行。师芸惊得说不出话,她至此才明白临行前绘雪对自己说的“踏影的好处哪能给你知道”的意思。
“太师叔好生偏心!”除了目瞪口呆,她唯一想到的便是这句话。
木轮椅发出一声钝响,稳稳落地。而那两只木翼,也在落地后缓缓收拢,并在底下两侧。绘雪回头看着师芸,两人对视了片刻,师芸才道:“怪道你的木头椅子那么重,原来里头藏了这许多东西。”
绘雪依旧攥着她的手:“多谢你平日总帮我推着它,如今便救了我两个的命。”
两人往后望去时,见原本沉稳巍然的裁花楼,已然成为一堆废墟,而就在这堆废墟的下面,不知何时竟冒起一些鬼魅般的黑衣黑袍人,于夜色的掩映下分外奇诡可怖。而裁花楼这厢,也是约莫有数百人众,将这里团团围住,因楼塌阵乱,一时水泄不通。
“这帮玄衣众,该是从楼的底部下手,将地基打通,之后一举向上冲破,将裁花楼自内部捣毁。”仔细观察后,绘雪肯定地道。
师芸皱眉:“说来也是,他们原本就在地下古墓苟且偷生,能做出此等龌龊事体也不足为奇。”
绘雪扭头道:“呆直,之前微生师叔跟你说过,玄衣众有何弱点?”
师芸略一思索,肯定地道:“怕光!”
绘雪道:“如是便好。但非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出手,否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