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张秀清面上笑容缓慢褪去,一抹忧色浮上眉梢。隐依稀可见老年斑的手捏着手机,食指无意?识摩挲着机身侧面的音量键,怔怔出神。
这时,殷父殷自?强望着妻子叹了口气,语调里缱出一丝责备:“让你跟女儿说一声,你倒好,东拉西扯一大堆,正?事是一句不提。”
张秀清:“你能说得出口,你怎么不打电话??”
殷自?强被噎住,干咳一声别过了头。
“算了,咱蛋蛋一个?人在京城打拼,够不容易了,还是别给她添负担。”张秀清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躺下来,边盖棉被边问:“老五那儿还差多少?”
“我看?看?……”殷自?强摸出老花镜架在鼻梁上,打开跟自?家五弟的微信对话?框,眯了眼细细一瞧,回?答:“四百五。”
张秀清被生生一惊:“四百五什么?四百五十万?怎么这么多?”
殷自?强烦恼地捏眉心,怅然道:“赌债就是滚雪球,利息高(得)很?。”
张秀清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向来娴静柔婉温柔似水的妇人,怄得横眉冷竖:“年轻时就是个?混混,一把年纪了还不学好,平时逢年过节没见他来家里问候一下,要借钱了,想起你这个?二哥了,想起他侄女了?”
见妻子动了怒,殷自?强也颇是无奈。他伸手拢住张秀清的肩,叹息着安抚:“当初兄弟姐妹里,就我和老五是读书的苗子,家里穷负担不起两个?人念书,他把机会让给了我。这份情,我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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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酥酥的老家在兰夏市,全中国最落后的城市之一,没有闻名中外的风景名胜,没有发达的旅游业,也没有任何稀有资源。那片土地最珍贵的,是勤劳朴实的人民。
殷酥酥家里,爷爷一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万幸的是,她的爷爷奶奶都对孩子的教育较为重视,一家子节衣缩食砸锅卖铁,硬是在这片穷乡僻壤里种出了一名大学生,那便是殷酥酥的父亲,殷自?强。
殷自?强头脑聪明,勤奋刻苦,大学毕业后便考上了市里的公?务员,并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张秀清结为了夫妻。后来,他们有了宝贝女儿殷酥酥,再后来,殷酥酥在“圆梦计划基金”的赞助下上了一流影视学院,成为了演员。
这一家子,又是公?务员,又是大明星,无疑在方圆几十里出了名。
可凡事有好就有坏。
对于殷自?强事业的成功,家庭的美满,啧啧称赞者有之,艳羡者有之,心里不平衡者,更有之。
殷酥酥的五叔殷自?才就是其中一个?。
殷自?才少年时也是读书的好苗子,面对家庭的窘境,他将?继续学业的机会让给了二哥。可后来,眼瞧着二哥殷自?强的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殷自?才的心理也随之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