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谁愿意没事去触霉头?

“长公主何意?”

方亦洲谨慎回答,虽然不把人放在眼中,但也不想惹事儿。

长公主心中苦涩。

方亦洲看她的眼神,犹如看浑水猛兽。

还带着嫌弃和疏离。

她喉咙滚了滚,虽然艰难但还是问道:“这些年来,我跋扈傲慢,眼高于顶,在方大人眼中,我是不是特别讨厌?”

方亦洲:“……”

这话可不好回答。

她当然特别讨厌。

可是,话若真的这么说出来,那就是个麻烦。

最后,方亦洲瞥了她一眼说:“臣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但臣今日有要事,还请长公主放过。”

长公主:“……”

不用说,方亦洲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要胡搅蛮缠,我没时间跟你胡搅蛮缠。

更深的意思,便是直接承认她很讨厌。

只是因为不想惹事,不愿意开口。

但他也不愿意说哪怕一个字的好话来安慰她。

长公主垂眸,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可想而知,燕世子会有多厌恶她。

长公主的身份,并不会像是太后说得那样,可以让任何人屈服。

这么多年,燕世子从未给她好脸色。

不知不觉,到了萧家大门口。

方亦洲翻身下来,直接冲进了大门,去找皇上。

如意看他进来,心中已经有了预想。

果然下一刻,方亦洲便单膝跪地,“回禀皇上,人已经抓了!”

他想到容宴的安排,紧接着又说:“另外,我们在西街遇见了二殿下。”

“他乔装打扮,看见我们就跑了。”

宾客尚未散尽。

众人闻言皆哗然。

相互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方大人抓什么人去了?怎么会扯上二皇子?”

“不对,二皇子不是在顾家的墓地吗?他怎么会在西街,还乔装打扮,被方大人给撞上了?”

然而很快,众人便面色沉重起来

太子刚刚遇刺,京城戒严是为了抓凶手,那么方亦洲去抓的人是谁就显而易见。

而这个时候,原本守孝的二皇子乔装回京,就显得耐人寻味起来!

再看皇帝。

皇帝眼中一片幽邃,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抓!”

如意最为敏感。

她察言观色多年,此刻又坐在皇上身侧,清晰地感觉到了皇帝语气当中,那一股沉重的痛意。

皇子厮杀,他是父亲。

二皇子在太子遇刺之事上面是被冤枉的,但在其他方面,又不是被冤枉的。

如今,已经没必要纠结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了。

左右都是一个死。

事情一旦摊开,死得更惨。

对于皇上而言,犹如接连被捅了好几刀,却无法言说,只能自己承受。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重量……

如意感受到了不同的面相,心情跟着有点沉重。

方亦洲走了。

宾客们眼神复杂,一个个都表情晦涩。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压在每个人心头,谁也不知这京城地震,下一次会震到谁家。

有人低低问了一句,“沈家原先是二皇子一党,如今二皇子被抓,沈家和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