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树木极多,主道上不能留有任何树叶,故而你们看见都要及时扫去。”

“贵妃娘娘都四十多岁了啊?”

魏安宁听到贵妃二字,口中话语一止。她目光沉沉地扫向落在队伍最后的几人,张了张嘴又没说出劝说的话语,只摇摇头,带着认真听讲的几名宫女走远,并叮嘱她们离后面几人远一些。

再后来,她又见着贵妃。

贵妃已四十余岁,正与皇后手挽手走到宫道上,时光仿佛忘记了她,让她依然双眸明亮,笑靥如花,见着皇帝蹦蹦跳跳冲上前的架势更像是十几岁的女孩。

魏安宁遥遥望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领着宫婢又去别处做事。

倒是高真如若有所觉,好奇地转身看去,只隐约见着数道陌生的身影。

“宝瓶,怎么了?”

“唔,刚刚好像有人再看妾身……啊,皇上!”高真如不太满意,双手叉腰道:“妾身都已取了字,叫真如,真如!”

“好好好,真如,真如。”乾隆帝眯着眼儿,笑眯眯地安抚。帝妃两人说着闲话,又往远处而去,全然未将那道视线放在心上。

魏安宁按部就班,过着低调朴实的生活,唯一的波澜便是她曾劝说过的宫婢过来感谢她,又说起那容貌出挑的宫婢意图到皇上跟前露脸,却是惹得乾隆帝大怒,罚了杖刑更是送去病坊,瞧着是再也回不来了。

与那人相关的几名宫婢也得了训斥,被管事嬷嬷调到更差的位置上。

剩下的几人便捡了便宜,得到了相对轻松的差事。

“这些多亏了魏姐姐。”

“……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儿。”

春来秋去,又是一年,转眼数年过去便到了魏安宁出宫的时候。魏安宁踱步走出颐和园,很快便见着苍老许多的魏父与魏母等人。

“阿玛,额娘!”

“安宁”魏家父母见着女儿,亦是喜极而泣。众人相拥着回家,随即魏安宁便以自己年长立誓不嫁,侍亲终身。

乾隆五十年,魏安宁病故。

她感觉身体漂浮在空中,看着身侧恸哭的弟妹与子侄,意识渐渐消散。

“安宁安宁!”

“魏安宁!”

随着一根粉笔正中眉心,魏安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整个人腾地跳起来:“奴婢”

“噗哈哈哈哈哈!”

“魏安宁你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了?下半节课都给我站着!!!”捏着粉笔的老师面容铁青,又一掌拍在桌上:“笑笑笑笑笑,笑什么笑?瞧瞧你们期中考是什么成绩,你们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届!!!”

霎那间,教室里寂静无声。

魏安宁呆呆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老师,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同学,不知不觉中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老师”

“又怎么了?”

“魏安宁她,她,她哭了?”

“……”板着脸的老师愣了愣,惊诧地看向班上的刺头女孩,魏安宁可不像她的名字那般安安静静,反而经常惹是生非,吊儿郎当,与一帮混混混在一起。

老师也曾做过家访,才知道其父母带着弟弟在外地打工生活,而她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根本无人注意她的生活。

老师见状,忍不住升起一丝怜悯。待下课以后,她再次将魏安宁唤到办公室里,打算再劝说劝说:“……你现在还小,不是谈恋爱的岁数,即便你考不上普高,也要选个好些的职高专业,学一门技术……”

“老师,对不起。”

“?????”就是老师也忍不住哑火。

魏安宁想,她回来了。

她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而这回她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