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分分的,故而宫妃们也没甚拈酸吃醋的事,聊天的话题也颇为简单, 或是聚在一起聊吃喝穿用,或是说起采摘莲蓬的趣事,还有人拿出亲手做的针线活给身边人看。

殿内其乐融融, 欢声笑语。

高真如想着一会儿还要去皇太后那,便取了一块糕点垫垫饥, 顺带感叹如今不比过去,瞧瞧人越多,她与皇后在明面上的规矩也愈发多了,瞧瞧连说句亲近话都得宫婢传递。

高真如与宫婢说的,便是林贵人的事。她不知皇后刚刚在里头听了大概,只交代宫婢转告与皇后,回头私底下再提这事。

皇后闻言,眉眼舒展,脸上如面具般的笑容真实了一瞬。

纯嫔眼角余光瞥着皇后与贵妃的动静,光瞧着两人反应,便知宫里的传闻不过是夸大其词。

她坐在位上,心里不是滋味,想不通皇后怎就能与贵妃这般亲密,同时心底泛起一缕苦涩,一缕怅然。

若是乾隆帝不是乾隆帝,而是宝亲王,她也是愿意如过去那般,与诸人亲亲热热,宛如姐妹。

可是王爷成了皇上,她也是想争一争的,难不成贵妃就从未想过这些事吗?

纯嫔曾遣人往太医院里打听过,贵妃至今都没喝养身备胎的药,仿若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纯嫔想到这里,愈发怔怔,手指不免搅着帕子。她娘家不过从民籍被纳入包衣旗,到如今还皆是白身,连入宫给自己磕头的资格都没。

她啊,得如皇太后那般,才能给家里带去福音,教自家能绵绵延延,长长久久。

纯嫔收回视线,目光划过林贵人,而后与坐在身边的嘉嫔搭话,说起孕期中间乃至后期要注意的事儿来。

嘉嫔维持着礼貌的笑容,时不时附和两句,就是究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是记在心中,便要问嘉嫔了。

更何况周遭宫妃听着,总觉得纯嫔意有所指,不免又将视线投向林贵人。

每看一次,殿内的宫妃都觉得林贵人胖得惊人,话题止不住就飘到保持身材之类上头。

高真如原本想待请安结束再与皇后提一嘴,教御医给林贵人调整调整饮食,控制体重,没曾想纯嫔竟是大刺刺地将这事说出口,满脸满眼写的都是自己是好人。

还有嘉嫔这个倒霉蛋,偏偏就坐在纯嫔旁边,还偏偏怀着孕,这不刚好被纯嫔当幌子。

高真如嘴巴一撇,正要说话,没曾想林贵人居然先开了口,板着脸儿问道:“纯嫔娘娘是甚意思?”

“唉?”纯嫔愣了愣,待注意到发话的是林贵人后两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了。

她清楚记得林贵人的性子,上回还被其余宫妃吓得战战兢兢,被黄鼠狼吓得大门都不敢出,分明是固定不出形状的面团子,谁来了都能捏上一把的,怎还敢对着自己发话了?

纯嫔脑袋里一片空白,反应慢了半拍。而林贵人则继续往下道:“莫非,您觉得身材比龙嗣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