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诚惶诚恐,身体直往下滑。还未等她说出请罪的话语,就被富察格格拦住:“是我不如以前小心了。”

“我与所有人一般,都不过是格格罢了。福晋也不过看在我侍奉王爷年数已久,膝下又有永璜,所以才对我另眼相待,教我做些事儿。”

“如今这府里有了侧福晋,这些事理应是交给侧福晋才是。”

富察格格起初说时,神色还说不出的复杂,到后头愈发平静了。

在高氏超拔为侧福晋前,育有王爷长子,又帮衬福晋处理事务的自己便是诸人的眼中钉。

黄格格今日讥讽,又何尝不是往日遗留下来的痕迹?富察格格这般想来,觉得高氏成为侧福晋,对她来说还是一桩好事。

富察格格顺着思路仔细思考,终是笑了笑:“原来王爷去年便提醒我了,是我糊涂,没把王爷的话放在心上。”

她非侧福晋,更非嫡福晋,又有何资格对着乾西二所的事务指指点点。

福晋教她帮衬做事,是给她的体面,她应当王爷福晋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才是。

倒是她没听出王爷福晋的意思,自以为是,迟钝到如今才有了醒悟。

雀儿听着,心里难受,不由为自家主子叫屈:“好歹主子可是王爷头一个女人,又育有大阿哥,怎能……”

富察格格拍了拍雀儿的手背,把心里头的不甘与野望统统塞进了深处,轻声道:“来日方长。”

为了大阿哥,她也得低调点。

第8章 三岁,正是能闯的年纪

金佳格格进了屋,身后的贴身婢女喜鹊便笑道:“早晓得主子直接去求侧福晋帮忙就是,何苦还在富察格格跟前伏低做小,低声下气。”

“您瞧,侧福晋只遣人去通了一声,王爷和福晋便即刻应承下来,还说这点小事让侧福晋做主便是。”

那是多大的派头,多了不起啊。

喜鹊方才瞅着付太监那做小伏低的模样,眼里泛起向往之色。在王爷与福晋那伺候的婢女太监素来眼高于顶,常瞧不见她们几个伺候格格的,平时连句话都难攀谈上。

金佳格格笑容一敛:“闭嘴。”

喜鹊吓得抿住嘴,无措地看向突然变脸的主子。

金佳格格径直在软榻上落座,待喜鹊奉上茶水,方才开口:“你个糊涂的,你以为是我不愿去求侧福晋?”

“往日福晋最是抬举富察格格,凡事皆以她为先。若是我不先去问上一二,日后事情传开怕是教她记恨在心。”

“还不如我先开了这口,待富察格格行事时自会转去询问侧福晋一二,这才好呢。”

金佳格格想得周道,可没曾想福晋会将这事尽数交给侧福晋,更没想到中途会杀出黄格格那个愣头青,只为看富察格格变脸而闹得自己尴尬。

“罢了,好歹事情也过去了。”

“就算富察格格不满,应当也是对着黄格格而去。”

金佳格格眼睛一闭,把心里对黄格格的不满压了下去,亏得自己在外都表现得大大咧咧,倒是没教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她想到这里,斜睨了喜鹊一眼,说道:“管住你的嘴,恁要在外面胡说,真惹上了麻烦,我可护不了你。”

喜鹊赶紧应了是,战战兢兢,规规矩矩地侍立在旁。

金佳格格眼角余光瞥过她瑟缩的身影,暗叹一声。这乾西二所作为紫禁城的一部分,到底不及外面王府来得宽敞,因此屋里使唤伺候的宫婢太监都缩减得厉害。

像是屋里的格格侍妾,贴身丫鬟仅有一个,另外便只有粗使丫鬟和太监各一人。

金佳格格想要寻助手,也无处可寻。她叹了一口气,不再多想,如今她最紧要的事,还是趁着海佳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