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如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便听到铃草涩声道:“还说,还说那个人就是主子!”

殿内,瞬间一片哗然。

高真如杏眼圆睁,顿时被气笑了。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合着外面人的意思是皇上登基三年,内务府营造司都没把永和宫修缮好,不是因为他们延误工期,而是因着修本贵妃的钟粹宫修了三年?”

曹嬷嬷和宫婢们不敢说话,想来内务府是没这般胆量,敢把黑锅往贵妃头顶搁的。

高真如自然也晓得,可这事是内务府闹出来的,她也不想自己去寻觅后面的推手是谁,只站起身来:“哎呦喂,我倒是要去问问,本贵妃宫里修三年都未修好,倒是在修点什么?啊?”

“自己怠慢宫务,还敢甩锅到本宫头上?是本宫好久没发火,都把本宫当HelloKitty了是吧?”

“哈罗尅倜?”石竹疑道。

“就是猫啦猫。”高真如随口解释一句,气呼呼地示意宫婢上前服侍自己洗漱更衣,气呼呼地往外走。

“主子,可是去承乾宫?”

“不去!直接去乾清宫。”高真如抬步走上步撵,冷笑道:“人内务府都差明晃晃指是我这贵妃过于跋扈,那我就让他们瞧瞧,什么样子的才叫跋扈。”

石竹:“……”

曹嬷嬷淡定地应是,顺带递给身后小宫女一个眼色。

小宫女点了头,转身去了承乾宫,先将外面传的流言蜚语禀告与皇后,而后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贵妃受不了气,说是要求皇上做主,如今已往乾清宫去了。”

“原来是这事,本宫原来还想等宝瓶过来再说说。”皇后听到通报,登时乐了,与徐嬷嬷道:“宝瓶也是该发发脾气了。”

徐嬷嬷闻言,深以为然:“贵主子这几年的脾气愈发好了,上回有宫婢冲撞到贵主子的车队,贵主子都没教人惩处。”

“可不是么。”皇后点了点头,面色微微一沉:“有些人呐,就是欺软怕硬。对他们愈好,愈是把人当软柿子,总想捏上一把。”

除去刚册封为侧福晋时,宝瓶还抬眸敲打敲打跳脱的格格,后头便如酣睡的老虎般,再次合上眼眸不说,更是翻出白肚皮任人揉搓。

瞧着就像是毛绒绒的一团,你欺负一下,她也就毛绒绒的走开。

几年下来,别说是内务府的,恐怕是后宫的嫔妃们都忘了宝瓶的脾气。

皇后非但没生气,还恨不得她能多发发脾气,免得阿猫阿狗都敢往贵妃身上踩两脚。

她想了想,起身:“走罢。”

徐嬷嬷不必开口询问,便知道皇后的打算,恭恭敬敬地应了声。

……

乾清宫养心殿。

乾隆帝高高端坐于台上,脸色黑沉,台下立着数人,为首之人乃是军机大臣讷亲,他脸颊乌青肿起,嘴角还结着血痂,正老泪纵横,述说着和亲王的恶行。

和亲王弘昼站在一旁,神色不耐,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不就是打了你两拳,我都道歉了你还想干嘛?”

军机大臣讷亲眼泪都快喷出来了,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都与皇兄说了。”

“皇上,您看看啊皇上!”军机大臣讷亲直抹泪,气得脑壳疼得厉害,这世上怎会有和亲王这般的皇亲?说不过就直接上拳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打自己?

军机大臣讷亲是听说过和亲王当年的凶残行径,可到底未曾亲眼目睹。直到拳头落在自己脸上,只觉得热血直往脸上冲。

偏生这还是当今圣上的宝贝弟弟,讷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按捺住自己暴揍回去的冲动,委屈巴巴地拉上另外几位王爷,一道寻到乾隆帝跟前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