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空着手回家，挑中的衣服会有专人打理好了送上门来。顾冕在半路拐进小巷子里，在一家朴素的小店面里打包了两笼灌汤包。

顾冕并不经常在家吃饭，所以当梁宵和顾冕一起坐在餐桌前时，梁宵稍微有点不自在他一般随便在哪一窝就慢慢舔完一管营养膏，专门坐在餐桌前捏着一管营养膏舔好像显得很滑稽，有一种身份错位的违和感。

顾冕倒是没想那么多，灌汤包还冒着热气，是刚好适口不会烫到的温度，他把筷子和小碟子推到梁宵面前：“尝尝。”

梁宵犹豫了一下：“……可以吗？”宠物是不被允许进食的。

“没事儿，尝尝，再不吃凉了。”

梁宵拿起筷子，他以为五个月没碰过的餐具自己会用的很笨拙，可是并没有。像是学会骑自行车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他像从前无数次一样轻巧地夹住面皮的顶端，咬开一个豁口让汤汁流进小碟子。他小小地咬了一口，很慢很慢地细细地用牙齿研磨那一小块鲜甜的馅儿。太久太久没碰过食物的味蕾在这一瞬间全部苏醒过来，曾经觉得平平无奇会囫囵吞下的食物现在变成了绝顶的珍馐，温热的汤汁吸进口中在唇齿之间留下余香，穿过喉管流经食道，带着温度落胃。

品尝一只汤包并不会花费太久，但梁宵觉得时间被拉得很长。

顾冕注意到他的小孩今天明显开心了很多，随之而来的就是主动讨好。梁宵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躺在顾冕怀里，在黑暗里主动把胳膊环在顾冕肩膀上，把嘴唇贴上顾冕的嘴唇，第一次很主动地伸出舌头在顾冕唇上试探，湿湿软软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两下，就感觉到顾冕唇角勾了起来，有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脑轻轻地顺了顺。

顾冕的嘴唇还贴着他的嘴唇，带着笑意轻轻地开合：“今天这么主动？”

梁宵的声音又轻又软：“喜欢先生。”

顾冕的笑意更浓：

“那今天多亲亲我。”

Chapter9

方泓他们这阵子又想起来顾冕的小宠物，起哄要他带出来瞅瞅，还真打算金屋藏娇不成。顾冕想想也是，这么久了不让见人，别给小孩闷傻了。

出门之前顾冕折腾了半天给梁宵搭衣服。

一柜子的衣服没几件合适的，要么是好看得过了头他不舍得让那帮禽兽看，要么就是不够好看配不上他的阿晏，自己挑回来的衣服反倒自己嫌弃上了，最后换来换去倒选了那件简简单单的白毛衣。

梁宵坐在衣帽间里任顾冕折腾，alpha把衣柜翻了个遍，手忙脚乱地倒显得比他紧张。他一件一件接过来穿了又脱，听先生念念叨叨地点评。

“……这个不行，这个颜色太亮他们该盯着你了。”

“……这个不行，这个腰带扎起来太诱惑了。”

这算是先生对我很上心的体现吗？梁宵接过又一件递过来的上衣，慢慢往身上套，心里琢磨着。

带出去见朋友也好，这样手忙脚乱地打扮他也好，都是顶了天的，作为宠物不敢奢求的好。当一个人的期望被无限降低的时候，好像一丁点的善待都能让人无限满足。同时加剧的还有忧虑，因为得到的太好，却又不是他这样的人该得到的，不免担忧这样的善待被收走。

大概人的理智和感情总是难以统一，贪得无厌也总会是常态。

一开始只是祈求少受虐待，触碰到温柔之后就会难以忍受冷淡，做久了唯一也会妄想独占。

“我们阿晏眼光真好。”

顾冕终于站在两步开外点点头，走到他面前低下头来捧着脸亲了个响的。

梁宵这才发现身上是那件白毛衣，有点不好意思地仰头啄了一下顾冕的下巴。

“出门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