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运河上空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珠淅淅沥沥地从船檐上滑落,砸在河面上卷起一片片交叠的涟漪,却仍旧掩盖不住船舱内细碎的声响。
那嗓音娇柔胜水,令人一听就酥了半边身子,细细地乞求留下些许余地。
窗隙间又有男子轻笑的声音悠然飘出,毫不犹豫地拒绝:“怎么可能?”
水蓝的长裙被撩起,一双雪白玉腿绷得紧紧的,细长白嫩,勾在其腰侧,微弱的月光照进来,隐隐瞧着似乎比之西北民间盛传的神鹿形象还要圣洁无暇几分。
他面对她时,理智就鲜少有占据上风的时候。
更何况,眼下情景……
绝对无法停下。
毫无保留。
突然而至的一场大雨吹散了河面上大半的雾气,有渔民夜里起身披着蓑笠给自己的小渔船加铺盖加锁,免得被暴雨冲走冲坏,雨声簌簌,甜腻的春风中似乎送来了女子带着哭腔的尾音。
再去细听,又无处寻踪影。
疑心是哪里的小猫在叫。
现下可不正值春日吗?
渔民锁好小船,哼着调子原路折返。
……
这夜,程柔嘉只觉得船体都在微微晃动,只能紧抓着他的手臂掩饰恐慌,却毫不意外地被他调笑,继而大方地“赠予”了更多。
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这般……
难道说到了余杭,他便要离开了?
晕过去之前,程柔嘉困惑地闪过这个念头,脑子却混沌得如同浆糊,无法笃定亦无法质疑。
雨声渐歇,被风胡乱拍打着的窗牖终于不再哆哆嗦嗦地颤抖,暂得一丝安宁,窗上倒映的烛影悠长,尚在微微摇晃。
然而运河上的夜色,何其漫长。
阵阵凌厉的春风,终究不留情面,休整片刻,复又吹打上去,让人耳边似整夜都在呜呜作响。
作者有话说:
昨天又赶了一天的高铁,从今天开始会正常更新的,给各位小天使滑跪了
50.隔帘 [VIP]
长街尽头, 戴着官帽的中年高瘦男子立于城墙上凝神远望,似在等候着什么人。
城中富庶,每日进出城的百姓数不胜数, 三教九流都有。
但男子的目光并不多在那些人身上停留, 只遥遥望着去往码头的那条路, 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连带着身后的属官面上也带了几分紧张意味。
喧嚣声中,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忽地远远传过来。城门口排队的人回头去看,便见一辆黑漆华盖翠帷马车缓缓朝城门口驶来。
马车镂着简洁雅致的雕花, 檀木为架,七彩琉璃宝帷做顶, 金钩银线下悬着一层素面的碧色绡纱车帘,隐隐能瞧见里面的人影。
车前四匹上好的高头骏马,旌饰鲜亮,车边围了一圈形容肃穆,手拿长矛、身穿兵甲的护卫,一看便知来人身份不凡。
高瘦男子忙整理了下官帽, 提着袍子大步下了城墙, 往城门外而去。
华盖马车中。
玄衣男子怀中抱着一窈窕纤弱的女子,玫瑰红遍地金的褙子衣口宽松, 不仅雪肩露了一半在外面,连杏黄色绣紫藤花的诃子都能瞧见一角,即便是用了素白的薄毯掩着,也难掩车内的绮丽风光。
程柔嘉早已面如飞霞, 偏着头不去看他, 细长的手指微微蜷缩, 粉嫩的指甲勾着他衣袖上的金线。
昨日那般由着他荒唐, 今晨起来,她双腿都颤得直打摆子,下榻差点摔着,于是生闷气又卷着锦被睡下了,谁知道再睁眼,便到了余杭的码头了。
她刚由侍女服侍着挽了发髻,换了新衣,唇上擦了一层薄薄的口脂,这人便进来了,不由分说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