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的计谋。”他喃喃自语,抛下那匣子,一把掀起珠帘出了门。
“谦哥儿!”
薛靖谦越走越快,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骑着马便往闹市里冲。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纨绔姿态的时候。
但他此刻没功夫去想这是否失仪。
他敲响了京城程府的大门,陛下御赐的宅邸,将圆环拍得几乎震裂。
门人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客人上门,却也拦不住,只能跑在后面跟着他。
薛靖谦希望能在程昱之的府邸找到程柔嘉,哪怕证明他们情投意合也无妨只要她活着,他有的是时间挽回她,离间他们,哪怕做的是一些往日不齿的事,也无妨。
可他到了厅堂,却只瞧见大白日木木地发着呆,形容消瘦,没去上衙的程昱之。
四目相对,薛靖谦瞬时跌坐在地,空洞的目光里全是绝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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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褪色 [VIP]
暮霭沉沉中, 窗棂外一树海棠被积雪压弯了腰。
此处一应宫中制式,青玉鸾鸟香炉中焚着大把的宁神香,白烟如雾, 在一片静默声中打着旋上升, 混着朱红垂地罗帐掩着的缥缈水汽, 整座大殿中恍若仙境。
长公主府周遭并无能引的温泉,然殿里依旧修葺了雕满连枝海棠的白玉汤池用时十数名宫人轮流添水, 万不能让贵人受半分凉气。
原是陛下下旨修葺赠与南阳大长公主的府邸,处处精心奢靡, 嘉南郡主备得大长公主宠爱,亦常常来此地泡药浴。
只今日, 泡的是花瓣浴。
身形纤弱的美人未着片缕,神色淡然地赤脚从石阶上缓缓而下,服侍的宫女跪坐在池旁,用木勺舀水,得到示意后,才敢轻缓地浇在那洁白玉莹的背上, 看着那水珠悠悠然滑落, 自蝴蝶骨而下,穿过腰肌, 落至尾椎,亦有些许顽固的,滞留在臀下那枚小小的蝶形胎记上,兰汤滟滟, 美冶之至。
有新服侍的宫女眼里闪过艳羡。
老人都说, 臀下有胎记者, 俱是天生富贵命, 生来便是要过衣食无忧的日子。郡主四五岁时就有了封邑,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女,可不正应验了这命理之说?
琉璃瓷瓶的玫瑰香露缓缓注入,残余的一层里,泛着微微的褐。
流苏金钩挽起的重重罗帐后,玉展静默地立着,有一宫女抱着木桶出来添水,低声轻语几句。
玉展面色微变,亲自上前几步,隔着漫漫深深的纱帐,清晰地看到嘉南郡主臀上的印记正在一点点褪去。
她惊骇地瞪了大眼睛,纤手吃惊地捂住嘴,差点撞上背后的屏风。
这公主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
南阳大长公主长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她不过是起了些许疑心,没想到,就真戳破了这个编织了十几年的谎言。
她到今日,还记得在茶摊见到那孩子的场景。
衣服破破烂烂,身形瘦削,脸瘦得颊骨凸显,是十足的难民打扮,将她留下的那玉牌小心谨慎地挂在最里面,生怕被人抢了去。若不是她的侍卫不小心撞倒了她,她不会看见那玉牌……
她有那牌子,又有那胎记,眼神坚定果敢得和顾衍暄一模一样……那茶摊的位置亦在保宁府,她几乎立刻就认定了,她是他们的女儿。
可如今再细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