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由自主地断续回忆:先是一墙之隔,在唐家的厢房里胡闹了个够,趁乱出了唐家后,身上的药性却未完全解开,一受马车颠簸,越发不耐起来……
薛靖谦本也有些不自在,但瞧见她埋在自己怀中头也不抬的样子,又觉得可爱至极。他俯身啄了啄她出着细汗的鬓角,轻声安慰:“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难堪……”
“可是……三小姐是不是?”小姑娘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恐地扶着他的臂膀坐起来。
薛靖谦心头一沉。
他方才确然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但也怪不到她头上。要怪,就怪唐玉清自己心术不正,又御下不言,让下人生了异心。
他一言不发地从马车坐板下为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为她一件件穿上,指腹叩着衣领碾平时,才整理好了思绪,淡声道:“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程柔嘉面色复杂地哀叹一声,螓首靠在他肩上慵懒地任他伺候,眸光却微微闪烁:在唐家厢房时,她是清楚地听到了唐玉清的求救声的,她也是故意不让薛靖谦去的。
唐玉清存了这份害人的心思,就该做好自己承受的准备。果儿有异心,倒省却了她一番功夫。
如今她与邹康露水夫妻一场,却不至于会丢掉性命,可若是今日遭遇这些事的人是她,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至于邹康是怎样的人,她并不关心。唐玉清欲施加给她的人,反倒应在了她自己身上,那么今后是福是祸,全然可用报应二字一言以蔽之。
她从不是什么济世救人的菩萨心肠,斤斤计较,有仇必报,无利不起早,才是商人本性。
……
“阿舟,去收拾个房间出来,烧些水。”
此处是他早些年购置的宅子,权当办差时的落脚之处,免得受了伤再惊动家里人。
薛靖谦抱着程柔嘉下了马车,车夫恭敬地行礼,眼神都不敢乱瞟一下。
程柔嘉脸烧得通红,不由自主地抚着鼓涨的小腹,却被他轻轻拨开手,咬着耳垂告诫:“不许碰,别把本将军的孩儿按走了……”
她这样难受,的确是要盥洗,不过却不急在一时。
她大臊,气急败坏地在他耳边咬牙切齿:“薛靖谦!”
男人低低的笑,却是十分愉悦。
程柔嘉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