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书：“……”

糊弄人挺累的，尤其在对方既聪明又十分了解他的情况下。

沈流书感觉最近头发都掉了不少，他叹了口气：“你我都知道，案子查到现在基本上到头了，再查下去追究谁呢？连环案的凶手咱找不到，504案的主使咱惹不起。”

岳沉默然不语。

好半天才说：“找不到就不找了吗？惹不起就不能惹了吗？”他十分困惑不解，“流书，你变了好多，以前不管什么案子你都愿意啃下来，偏偏这个案子你不愿意多掺和，为什么？”

他一直觉得很奇怪。

沈流书在搪塞敷衍他。

这个模糊的猜想到现在已经十分清晰。

岳沉陷入深思，不出意外地再次被沈流书一脚踹过来打断。

“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沈流书皱眉，“没错，我就是觉得凶手做的事情大快人心，你是组长，你想怎么查怎么查，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就把我踢出队伍拉倒，我正好放假休息。”

“我怎么会怀疑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书别气。”见势不妙，岳沉熟练地道歉，脑中却忽然灵光一现‘小书是真生气还是借此打断他的思绪？’

眼下的情境之前发生过不少次，但他从前真的一点都没多想。

今天这个念头无比强烈，他不自觉地分析每一次沈流书打断他的时机和背后的缘由，最终鬼使神差地问出口，“小书，你之前是担心陶乐会因为我们的问话想起过往的阴影，还是……担心他会在回答的过程中露出什么破绽？”

沈流书无语到翻白眼：“我真他妈受不了，你职业病真的越来越严重了，找个医生看看脑子行不行？”

情绪语调都十分自然。

但岳沉和他挨得太近了，近到能察觉他屏住一瞬又恢复如常的呼吸，近到可以听到他瞬间加快的心跳。

沈流书也知道这距离太危险，他说话的时候就想推开岳沉，但alpha像个小山一样压住他，死活不肯挪地方。

岳沉的脑袋低垂下来，他闭上眼，眼窝有些热，“小书，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们在一起十年了，还是比不过你和陶乐小时候那三五年的相处吗？以至于到现在，你都护着他，替他隐瞒，甚至不惜欺骗我？！”

沈流书知道，岳沉能说出这话，就意味着他再也无法遮掩了，他咬牙使劲儿踹开岳沉：“……什么叫我们在一起十年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话音落下，滚到地上的岳沉抬眼，满是破碎的涩意，沈流书登时反应过来，他又说错话了。

岳沉不敢置信：“所以你一直知道……？知道我喜欢你？”

沈流书心虚又愧疚，狼狈别开眼，嘴唇嗫嚅：“……抱歉。”

“你道什么歉啊？你有什么错，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岳沉鼻根发酸，滚烫的眼窝盈满泪水，他死死盯着沈流书，握紧的双拳都在颤抖，还是没忍住低吼出声：“就算陶乐在你心里最重要，就算即便他结婚了你也念念不忘，就算你是个冰山，难道这么多年的相处，我都不配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吗？”

沈流书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陶乐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岳沉解释。

滚圆的眼泪像珍珠似的一颗颗落下，岳沉越说越崩溃，“我以为你察觉之后，无非就是接受或者拒绝，没想到你会装做不知道，为什么？为了陶乐吗？！”

“我说你怎么对我的容忍度越来越高了，亲昵一点的动作也不在意了，我居然蠢到以为你这个冰山融化了，原来只是为了方便糊弄我。”

信息素爆发，易感期瘟疫一样降临，击溃岳沉本就脆弱的理智，他哭着哭着就笑了，逼近床铺，抄起床头外套迅速而果断地束缚住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