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就让侍者去挑马了,容莺只好点头道歉。
不久后李愿宁也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加入,一身轻便的绯红圆领袍,背脊挺直,在一众男子中丝毫不显得纤弱。
而容莺在马奴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了自己的小白马,只敢被侍者牵着绳在边上绕圈,马稍微抖一抖她都会紧张地握紧缰绳。侍者看她实在羡慕李愿宁恣意潇洒的模样,忍不住劝道:“公主要不要自己试试?这马乖巧得很,骑慢点不打紧,摔不着。”
“……”容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嫌弃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好。
李愿宁看她自己远离人群慢悠悠地骑,还当她是心情不好,骑马奔向她,问道:“怎么不过来,一个人骑多没意思,我一会儿要和萧成器比试,还等你给我助威呢。”
容莺直白道;“我怕一会儿控制不住丢人,能不骑了吗?”
“公主怎么高兴怎么来,但至少要过来给我助威。”
“这是自然。”
不远的看台处散坐着好几位官家小姐,一边喝茶一边谈笑,望见在马上衣袂翻飞的李愿宁,有人不满地撇了撇嘴。“那是何人,一个姑娘家这样可不像话。”
身旁人笑道:“那可是镇北将军的独女,李太尉的宝贝孙女,你敢把这话当她面再说一遍?”
对方面色一僵,立刻便不说话了。
另一端的看台隐约能听见姑娘们的谈笑,太子容霁笑了笑,问身旁人:“没想到李将军的女儿会和容莺交好,她们看着可不像一路人。”
阳光透过帘子缝映照在云灰鹤氅上,男子抬了抬手,露出里层皎月色泽的长衫。
“只是暂时的玩伴,兴许还称不上交好。”
“若真是如此便好了。”容霁言语中另含他意,忍不住看向跟在李愿宁身后蹦蹦跳跳的容莺。
闻人??侧目看他,问道:“殿下此话怎讲?”
容霁也不避讳,直言道:“先生也知道,前两日匈奴的使者来京进贡,父皇将此事交给了我,他们想要公主和亲。虽然本朝未曾有过先例,但匈奴内乱得厉害,若真的反了,边关百姓必定要遭殃。”
他言下之意,就是犹豫要不要让容莺去和亲。虽然他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但昨日容曦那边出了事,还找人给他告了状,让他把容莺丢给匈奴。容曦是他的亲妹妹,他当然要护着,但和亲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容莺没有母族为她出头,要真的送去和亲,想必是没人反对的。只是这面子上到底过不去,这件事丢给了他,要是从前都没有过的先例,让他给破了,难免会有人说他窝囊。
闻人??听出了他的意思,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接着缓缓起身,问道:“是殿下自己的意思?”
容霁只想闻人??替他考量下合不合适,并不希望他探究更多的内情,因此只说:“是不是我的意思,本不那么重要。”
“那就要看殿下认为值不值当了。”闻人??的回答稍显敷衍,只留给容霁一个背影,脸上那点装出的笑意也没了。
容霁在心中暗自不满闻人??的态度,碍于他是圣上身边的谋士,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咬咬牙挤出一个笑,说道:“先生说得是。”
这些日子他也发现了,和闻人??搭关系就是个错误,这人看着好说话,其实对谁都一副样子,谁都以为闻人??是自己这边的,其实他谁也不站,就那么站在那笑看皇子朝臣们跟他示好,没准扭头就和皇帝交代得干干净净。
越想心中越烦躁,容霁忍不下去,对着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帝师,他还是觉得是因为父皇寻仙问药太多,脑子不清醒才找了这么个人来。
总算等到容霁离去,闻人??仍旧站在栏杆边,抬手掀开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