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器亲自来太守府接李愿宁,送她去潞州与李恪团聚。容莺未曾想到闻人??会下令派兵支援潞州,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到被催着上马车了,仍觉得有些恍惚。
“闻人??,你真是……”她说着便顿了一下,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憋了半天,才接着道:“真是让我捉摸不透。”
闻人??揉了揉她的发顶,轻笑一声后说道:“我此次去潞州,一是不想见你整日愁眉苦脸,二是有要事告知容恪。”
去潞州的路程不算太近,加上潞州战乱已久,早已贫弱不堪,城中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他们才到城门前便与燕军交战,一直到鏖战了两日才暂时攻退他们,然而潞州却不肯打开城门放靖军进去。
萧成器正焦躁,闻人??却不慌不忙地让人把随军的李愿宁给“请”了出来。
李愿宁被要挟着站在城门下,抱着小平安破口大骂萧成器,李恪见到阔别已久的妹妹,顿时间眼眶便湿了,心急如焚地望着她,恨不得飞身下去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城中百姓一听援军来了,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求着李恪放靖军入城。
将士们与凶残的燕军乱党交战许久,早已是筋疲力尽,并非所有人都不怕死,即便知道城下的人也是叛军,却还是忍不住想,反正都是大周的血脉,帮谁都是帮大周,只要能守住,总比被燕军屠城的好。
一番哄闹下,容恪也站了出来,信使去给他传了话,一直到第二日天亮才放了靖军入城。
城门打开后,李愿宁将孩子丢给乳母,自己急忙奔去找李恪,厉声质问父亲与几位兄弟在何处。李恪眼含热泪一言不发,她僵站了片刻,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兄妹二人相拥而泣,众人眼看着都不忍心上前打搅。
容莺下了马车想也不想就去找容恪,被闻人??扯住不许她乱跑,只许她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容恪因为伤势尚未好全,在营帐中修养,得知放靖军入城的消息,心中更是气愤,然而所有愤懑与怒火都在见到容莺的一刻消散。
“三哥!”容莺钻入营帐,看到平安无事的容恪,眼前一亮就上前要抱他。
容恪手臂都张开了,却没能接到容莺。再一看,闻人??已经将人拽回了他身边,眼神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闻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容恪瞪着他,恨不得上前打他两拳。
“我以为你能明白,”闻人??神情倨傲,冷眼望着他。“我要杀你不过是轻而易举,任你如何不甘,也不得不承认,以你的实力保不住晋州,更保不住容莺。”
容恪的指甲死死掐进掌心,用力到几乎要攥出血来。
“阿莺,你先出去。”
不等容莺应声,闻人??便说:“留下也无妨,没什么她不能听的。”
容恪恼怒道:“阿莺是我妹妹,你不要将她扯进这些不相干的事!”
容莺不明白二人争执的缘由,本来想听容恪的话,可听到他这样说,心中又隐约觉得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语气不由地严肃起来。“为何与我不相干,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三哥这边,又何必要刻意避开我。”
“阿莺……”容恪喉头一哽,心中更加酸涩。他总希望容莺能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做个快活天真的公主就够了,战火与皇位争斗都离她越远越好。“算了。”
他无奈道:“乱世已成,你我都不能幸免,有些事迟早要知道。”
很快,容莺就明白了容恪口中的“有些事”是指什么。
一年前容恪镇守边关,为了守住魏州耗尽心血,最后却苦苦等不来援兵,暴露了行踪后被燕军埋伏,导致数万将士曝尸荒野,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最后剩下的不过寥寥百人。容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