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请我看电影吗?走?啊!”

在一片暗色之中,尖叫声响起,海中央慢慢有了深色的红。

太多种颜色的红随着她的声音而缓缓浮现,仿佛他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撑满了她需要?的那些红,各种饱和度过多的红化作熊熊的火焰,从?他身?体里?一路游走?。他像是?被烧尽的灰,在她门前,跪着散去了。

更多的红犹如浪潮一般袭来,他的眼睛也被血液灌满,一滴又一滴的血从?眼球里?流出,沾染过睫毛,流淌过山根,滋润了干涩的唇。无数个?尖叫声响起,仿佛每个?细胞里?,都有一个?人尖叫。

血液不知道又从?哪里?流淌出来,几乎要?将他裹成红色的蚕蛹。

“江远丞,我恨你。”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我宁愿去死,在你身?边的每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更多的血从?他的身?体流出,他仰着头,喉咙里?终于溢出了一声小小的哭嚎。血液与泪水混作一团,湿润的风将他的黑发?与衬衣吹起,手杖从?手中脱落。

他伤口崩裂的伤口,眼睛里?渗出的血,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条蜿蜒的溪流。红色的溪流毫无头绪地流淌,终于,一点点流到了干净的雪人旁,将一只雪人的地步染出细微的粉红。

“江城远?哦江远丞?”

“你怎么在这里??”

“跟你隆重介绍一个?朋友!”

“我钓上鱼啦!”

太多太多声音齐齐响起,千百个?,上万个?,它们和癫狂的风一起啸叫。千百个?,上万个?温之皎俯身?,凝望着狼狈跪着的他,又笑起来。最后全?然融为一个?,那个?她愉快地跑下每个?台阶,只给他一个?背影。

在一片火光之中,他缓慢攀爬,可又骤然落下千万层楼梯,摔在地上。

她头也不回,一路跑到树下,跳着抱住等待的陆京择。

“皎皎,不要?,不要?……”

江远丞的头与身?体疼痛,血与汗浸湿头颅。

最后一丝天光终于被吞没,一道血红的雷电闪烁过天际,又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声音炸了出来。他的手从?门上缓缓滑落,拖出一条漫长的血迹。

“轰隆”

这一声过后,积郁太久的风暴终于来临,雨“唰啦”一声下了起来。被风摧得?几乎被连根拔起的树缓慢站直身?体,在雷光与路灯中像随时要?吃人的鬼影,在门前跪着的血腥身?影也缓慢起身?。几次都险些失力摔倒,却?又撑着手杖站起。

他站在门前,缓缓抬头,像是?刚刚复苏的机器人。

二楼的卧室灯光仍然亮着,窗帘紧紧闭着,一如紧锁的门。

江远丞仰着头,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也浸湿他的发?丝。

慢慢的,他的唇僵硬地颤动起来,像是?一个?笑。

原来,原来……

“轰隆”

雷电从?窗前闪过。

谢观鹤的手再次颤动起来,一副好好的字,顷刻失去了风骨。他的脸被白色的闪光照得?苍白,唇却?又格外?的红,红色的流珠被他攥住。

已经凌晨两点了,这雷雨仍然没停。

她现在,应该睡着了吧?

谢观鹤想着,又看了眼手机。

明明,这个?时候该睡着的是?他。

但不知道是?下午小睡过的原因,还是?今晚的雷声实在吵闹,他在半夜惊醒后,就一直没有睡。可很显然,这并不是?适合练字的时间。

她应该是?睡着了。

一条信息都没有发?。

就算是?去找了其他人,那边应该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