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专注地刨着坑,却骤然感觉一道身影覆在自己身上。她正有?些惊讶,抬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却先听到?一道声音。

“找到?了。”

那声音有?些沙哑,很轻,却又熟悉无?比。

温之皎顷刻间没了动作,仿佛从头浇下了桶水,血液骤然凝固。她喉咙哽住,耳边响起了一道尖锐的?鸣叫声。

他俯下身,阴影一寸寸退去,露出了一张阴郁而英俊的?面?庞,灰眼睛犹如鹰隼一般紧紧凝视她。

以前,他每一次找到?她,都会?说这么一句。

完蛋了。

一切都完蛋了。

温之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的?唇颤动着,好几秒,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远丞沉默着,望她,道:“刚刚看到?了你,一眨眼不见了,现在找到?了。”

温之皎喉咙里郁积的?气一下消散了,绷紧的?神?经一根根松弛,背后仿佛都有?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唇张着,泄出了一点?气,道:“哦。”

江远丞望着她的?神?情,低头望着她的?坑,道:“你在干什么?”

“挖坑。”温之皎道:“有?只?松鼠冻僵了,我觉得很可怜。”

她说完后,那濒临崩溃的?心情消散了,又找回了理智。

温之皎道:“不过我想?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请你看在,你未婚妻的?份上,和我保持距离。”

她说完后,望江远丞。

可江远丞只?是看着她挖出来的?小坑,道:“这里的?土比较硬。”

温之皎有?些不爽,“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江远丞起身,脱下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随后,他拿起她的?手机,用手电筒照了照小坑,伸手。

温之皎蹙眉,“你干嘛?”

江远丞道:“我帮你。”

温之皎望了望自己的?手,咬了下唇,把?手里的?小木棍递过去。江远丞照了照,摇头,道:“很脆,很容易断。”

“是啊,我都挖断好几根了,可我又没有?别的?东西。”

温之皎想?着,又道:“而且我想?让它快点?入土为安。”

她掏了掏口袋,掏出来了一只?小松鼠。

那松鼠毛皮黯淡,僵着身体躺着。

“真讨厌冬天啊,一到?冬天总是这样。”温之皎用手蹭了蹭松鼠的?背部,“还是夏天好。”

江远丞道:“你很喜欢夏天?”

“没有?人会?不喜欢。”温之皎望向他,“难道你不喜欢?”

曾经很讨厌。

但现在,他喜欢了。

江远丞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杖,他站起身,“照着它。”

温之皎连忙接过手机,照着小坑。

江远丞低头泥土的?纹理,攥着手杖用力,顺着某个方向捶下。那挖断了两根小树枝的?坚硬之地,竟很快松动起来,他撬动了几颗土石后,小小的?坑很快就变大了。

“可以了,可以了!”

温之皎喊道。

江远丞停了手,撑着手杖,缓解左腿长时间站立的?酸涩。

温之皎小心翼翼地将松鼠放进去,又掏出了几朵花,放在它身上。将它葬下后,她双手合十,认真道:“来世别当?动物了。”

江远丞笑了下,“那当?什么?”

温之皎睁开眼,望着他,“当?花,当?草,当?泥土,不会?痛就好。”

江远丞道:“我的?腿的?确很痛。”

温之皎又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