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道:“你告状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在知道当哑巴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力?擦着头?发。
薛灼灯也拆开毛巾,开始擦头?上身上的水痕,嗫嚅道:“谢谢。”
“说谢谢有什么用?你都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温之皎甩了下头?发,解开了几颗扣子,擦脖颈上的水。
他身量本就?高?,便轻易看见了她白皙的脖颈上的雨水,与几缕黏连在脖颈上发丝。
他立刻移开视线看窗外,却感?觉额头?冒了点汗水,耳朵到脸颊也有些?热。
许久,薛灼灯道:“解释什么?”
他的确不知道解释什么。
可这话在温之皎耳朵里,便很有些?装傻的意思了,她立刻把手里的毛巾对着薛灼灯的脸上扔过去,压着火气,“你少给我装,上次谢观鹤的宴会上,你让我在那里等你,我没多久就?被人带走?了!你要是?说巧合,那上上次,你为什么把当江临琛的面给我香水,又为什么跑去跟江临琛说那些?话?”
薛灼灯抬起?手接过毛巾,湿漉漉的毛巾上有些?温热,似乎还有她的温度。他的手指痉挛了下,又觉那温度从指尖一路烧了起?来,他立刻将毛巾放到桌上,手指蜷缩起?来。
温之皎拧着眉头?,誓要从眼里发射出激光狠狠扫射他。
因为是?任务。
所以要那样做。
薛灼灯咬住了唇,他知道不能那样说,事到如今,他又很想要看看笔记本了。可他知道,温之皎已经察觉到了笔记本对他很重要,如果现在看,说不定她又会过来抢。
可他不会说谎,没有笔记本的指引,他不知道如何建立一个谎言。
言语是?思想的载体,谎言是?载体的装饰。
他连思想都缺乏,谎言更如空中?阁楼,无从建起?。
薛灼灯失去了语言,只能看向问温之皎。
温之皎仍看着他,抱着手臂,很有些?气鼓鼓,“你要是?不说话,我就?陪你在这里熬,看看谁有耐心。”
薛灼灯咬住下唇,下意识低头?,想要消弭掉自身的存在感?。可一低头?,他就?看到了她扔过来的毛巾静静躺在桌上,擦过她身上雨水的毛巾似乎也沾染上了些?她香水的味道,那是?一种过分熟悉的味道。
夜店里徒劳旋转的灯光球,发热的肢体,还有那瓶她遗留的香,淡淡的玫瑰味。
薛灼灯喉结滑动了下,没有说话。
温之皎也保持着审问的冷漠姿态。
在两人沉默了近十分钟后,温之皎有了些?绝望,她要意识到他可能真的比自己有耐心。
可恶,好不容易才抓到他,这次放走?了,她给他发的消息和威胁又要石沉大海了!
温之皎想来想去,长长叹了口气。
薛灼灯抬头?,发现这会儿轮到她低头?了。她点了一杯冰饮,杯壁上满是?水珠,在桌上洇出一小片水渍。她就?只是?用手指在水渍里画圈圈。
“我难道很糟糕吗?”她像是?匪夷所思,有些?烦似的,“我感?觉我对你很好了,又给你小费,又给你买衣服,但你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薛灼灯的瞳孔颤动了下,道:“我没有。”
他只是?在做任务,他的设定就?是?推进?任务完成。
温之皎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一直不回我信息,也一直不敢跟我解释?你是?被人利用着对我使坏,还是?你就?想对我使坏?”
她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却也终于抬头?看他,不解中?带了些?委屈,“我到底哪里惹你了?”
那是?一种近乎祈求的,有些?受伤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