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忧伤和委屈,视线直直地追着他,像是把自己的肚子摆给他看?,好获取信赖似的。

谢观鹤曾经无数次梦见?过她,模糊不?清的面容,翘起嘴,吃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和所有梦境一样,并没有什么逻辑,有时候是哪些?照片里?的场景,有时候是现实中随意一瞥的场景的重新构建。

她无知无觉地张着嘴,唇上染上各种食物,凑近他,想要与他共尝。

江远丞看?她看?得很紧,但他不?是没有办法见?她一面,把那个模糊的人?影填充上的。他也曾动过心思想一探究竟,但却没有,因为?没有必要。

人?一生之中会有很多欲望,不?是所有欲望都需要满足。

就像那个附骨之疽的梦境,起初他几?乎难以抗拒,不?断逃避入睡,想过无数种方法。再?到后来,他掌握主动权,尝试着控制梦境,也控制着那个面目模糊的人?。最后,那些?梦,连带着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明明是凌晨了,月光为?何这样的亮,为?何在亮着灯的狭小病房里?,仍照得人?如行在夜色当中?

床脚柜上,一盘新鲜的苹果散发着馥郁的香味,苹果旁,则是一盅温热的汤。

谢观鹤看着她的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几?秒,他抬起手拿起一只苹果,放到她面前。她红通通的眼睛里,显出了些?茫然,却还是伸出手接过,“下毒了吗?”

他闻言顿了下,道:“小秦说,你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温之皎哭得更厉害了,“我害怕,我不?想坐牢,我是无辜的。”她说着,却已经张开嘴,咬下了一口红。脆而带着汁水的声?音,像是所有的无奈、冤屈、害怕都在唇齿中,与果肉果汁混做了一团。

这一颗苹果,让她察觉气氛不?像想象中的严峻,因此话多了起来。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这里?那么小,我感觉又闷又害怕。”

“手机都被你们没收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好可?怕!”

“你不?觉得丧良心吗?这些?天我老老实实按照你爸爸的说话去看?你,可?是你就这样……”

温之皎说话含含糊糊的,伴随着啃咬苹果的清脆声?,谢观鹤的喉结动了下,只觉得苹果的香味要将这狭小的空间塞满。他的呼吸当中,也只能嗅到遮掩的清香。

而她像是啃完了苹果,也恢复了气力,被?子从身上滑落下去。她仍穿着病号服,盘着腿坐在被?子上,手撑在地上,眼睛里?有着碎光,话语带着水果的香气,“你肯定知道我是无辜的了,要想报仇你就去找顾也好不?好?放我走?吧,或者起码换个病房吧,这里?真的好窄。”

和电梯里?如出一辙的个性,也是和梦境中,如出一辙的喜怒无常。

谢观鹤的眼睛窥着她红而湿润的唇,语气平静,“你是不?是无辜的,温之皎,你心里?清楚。”

温之皎眼睛缓慢瞪大,“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从头到尾没下过药啊!”

谢观鹤道:“那一份汤。”

温之皎眼睛更大了,“你在说什么啊?”

谢观鹤抬起手,拿起炖盅挑开了盖子,将那份汤放在她身旁,“这份汤,是牛肉、乌鱼、雁炖煮的汤。”

他说这话时,还是四平八稳的样子,可?几?近恶毒的,带着戾气的情绪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

温之皎迷惑起来,又显出了些?无辜和无措,“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这些?菜都是饭店准备的啊,你要怪就怪饭店啊,或者顾也。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自小在道观中长大,遵的也是道教的礼。道教之中,一共忌四种食物,分别是牛肉、乌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