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体弱,加上正场诗题太难,让很多人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到了眼下这境况, 身体多少有些不适。

穆二胖这体质强于强人的,很快都觉得十分胸闷, 赶紧把衣领解开一些,衣袖也卷到了手肘处。

此时虽然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二三个时辰,但这般天色之下, 人对于时间的感知也会出现混乱。

后头没过多久, 就有写的快而身子不大舒服的考生陆续交卷了。

而一旦开始频频有人交卷, 对同场其他考生而言无形中就添加了很多压力。

因此交卷的人越来越多, 而穆二胖则还在考位上没动,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努力在记忆中搜索。

终于, 还真让他想到了一句‘若夫松子、古度、平仲、君迁,森梢百顷,槎枿千年’。

这句话出自南北朝庾信的《枯树赋》。

没错,这次的出处连诗文都不是了,是赋文里头的。

所以平仲君迁,讲的根本不是什么晏子搬家,而是两种树木!

刘学政哪怕在这两个词中间加个句读,甚至空开一些写,都不会这般叫人想的这般艰难!

而且刘学政本人会不知道平仲君迁很有可能会引起歧义吗?

不,他必然是知道的,而且就是故意的!

这题就写了两种树木的名字,只要读过相关赋文且能记住的,自然会想起来。

说破天去,这题也比前头正场那题‘简单’!

考试时间还剩下一小半,穆二胖也不再腹诽什么,赶紧认命作诗吧。

写树的诗文,自然还得采用托物言志的手法,借树拟人,表达一下自己要做一个正直清白的人的志向。

因为摒弃惯性思维、重新想出处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穆二胖依旧只在考试结束前一刻钟写完卷子,等最后文书和军士过来统一收走。

此时考场内真是闷得仿佛不能呼吸一般,穆二胖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后头出龙门前又碰上了任舜和赵修文。

这次并不是凑巧了,因为在这‘蒸笼’里头待到考试结束的人并不多,所以很自然地遇上了。

任舜同样满头的汗,而赵修文则在边走边穿衣服前头实在太热了,他就把衣服脱了一半,打了个赤膊来写。

三人遇上后还是只打招呼不多言,互相交换了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也就是这个眼神,大家心里也就都有数了都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刘学政那诗题里的陷阱。

到底有了交情,算是朋友了,他们也替对方没有踩坑而感到高兴,不约而同地浅浅一笑。

他们并肩走了一阵,沈傲霜也从他们身边经过。

依旧是把他们当空气的那种做派,但沈傲霜衣襟的扣子都没有系好,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往外走。

三人有心想提醒他一番,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沈傲霜那么傲气,他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出了龙门之后,外头的天气虽然依旧闷热,但好歹比考场内舒服不少,他们深呼吸了几次,缓过劲儿来了,就先道别,各自去找自己的家人。

沈翠坐马车过来接人的,后头天彻底阴下来,马车里也闷的坐不得人了,便只拿了两把伞下来,在考场外找了个茶水摊上坐着。

坐到这会儿,她也是一头一身的汗,因此母子俩碰了头后也不多说什么,立刻腿儿着回了书院。

后头他们刚进书院,云头里酝酿了个把时辰的雨终于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其实这样回了家才下起大雨,看着是运气好。

但让沈翠说的话,还不如前头就下了,不至于把穆二胖的体质都影响地掉了2点。

后头便是穆二胖去沐浴休息不提,等傍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