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就当最后给彼此,留些体面罢。”
姚淑兰端起?手旁的茶盏,掀开盖轻抿了?口,遂又放下,“茶凉了?,元公公帮哀家添些热水吧。”
元德清看了?眼帝王,见?萧衍之点头应允,才上前捧着茶盏离开。
事已至此,姚淑兰也没有弯弯绕绕的必要:“听说郑志辉有当年先帝的密旨,还有江州贪墨案的奏疏?”
萧衍之哂笑:“太后自己也没想到,当年培养朕这个傀儡做皇帝,居然?是先帝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姚淑兰并未接话,而是冗长的安静。
片刻后,忽地传来尖锐的笑声,桑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心中一颤,抬眼就见?姚淑兰猩红的眼底蓄满了?泪,笑容凄婉。
随后直直盯着桑晚:
“看到了?吗?这就是后宫女人的一生,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费尽心思往上爬。因爱生恨,因权生隙。”
“哀家当年入宫时也和你?一般大,芳华正茂,一入宫就宠冠六宫,先皇后身故,哀家顺理成章的做了?继后。”
“谁能想到,日日睡在枕边的心上人,竟算计你?最深,承儿痴傻,哀家都不觉得是先帝所做,直到怀上斓儿……哀家为保胎,只好?回国公府安胎。”
她冷冷笑着,字字铿锵:“最是无情帝王心。”
桑晚不言,却不难从她话中听出悲恸。
至此,姚淑兰已经孑然?一身,唯一还活着的女儿也远嫁北狄,没有卷入这场风波。
萧衍之摩挲着桑晚细嫩的掌心,“太后都要离宫了?,还不忘挑拨朕和阿晚,当真煞费苦心。”
“不过得让你?失望了?,等阿晚封后,朕便会遣散后宫,更不会有外戚干政,先帝为人,太后最是清楚,朕更是以此为耻。”
姚淑兰眼睛睁了?睁,似有不可置信,“皇帝就不怕出什么岔子?,江山后继无人吗?”
“太后错了?,朕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江山,也不是皇位,阿晚康健,比什么都重要,皇族又不是没人了?,梓轩的孩子?也是正统。”
萧衍之说的不甚在意,“届时,朕还能和阿晚游山玩水,清闲度日。”
姚淑兰听后长舒了?口气,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湿润,嘲弄笑言:“萧氏竟也出了?情种,先帝若泉下有知,定要气的亡灵不可安息。”
“哀家输的不冤,竟没看出连徐则堓都是你?做的局,只当你?将?徐若彤赐婚给承儿,是给她出气的。”
姚淑兰说着,看了?眼桑晚,下逐客令:“哀家乏了?,就不相送,请便吧。”
“安王,宁王,这封号拟的天下人都当朕是想宫中安宁,其实不然?。”
萧衍之拉着桑晚起?身,“朕想的是不得安宁。”
桑晚离开寿康宫时,还沉浸在帝王最后一句话中,就连她当时初闻两位王爷的封号,也以为是安宁的意思。
“太后是陛下嫡母,终究不能如何?,否则会遭天下人诟病,法华寺清净,后半生圈禁在那赎罪,您心中的恨意是否也能消一些?”
萧衍之从身后环着桑晚,并未上轿,转而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舒缓走去。
笑意深沉地说:“慧明幼时亲眼看着妹妹被姚家人放血而亡,给先祖皇帝炼所谓的长生丹药,姚淑兰到了?法华寺,他又岂会放过?”
第116章 第 116 章 “众后妃求见桑姑娘”
许是翌日姚氏一族问罪斩首, 姚淑兰不想留在京中,徒增伤心。
遂傍晚启程,连夜赶路, 到法华寺时?已过了子时?,就?连身边多年侍奉的佩兰, 都因替主子坏事做尽, 被一同带走问罪。
金鳞卫将她送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