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也再无她有念想之人,北狄已是她的家了……
这样?一想,太后此举,倒有托孤之意。
契蒙瞬间明了,心中明白公主何辜,又向萧衍之微微欠身,才转身上了高大的马匹。
礼官太监在宫门?扬声:“吉时已到,启程”
宫门?两侧的侍卫皆单膝点地,声音雄厚:“恭送昭阳长公主!”
契蒙骑马走在前头?,身后紧跟着公主銮驾,由两匹马牵所。
薄纱随风微动,姚淑兰紧紧盯着那处,直到公主的背影消失在宫门?,也不曾见她回头?再看一眼。
銮驾后,整齐跟着两列侍奉的宫女和?内侍。
内侍或捧或抬,嫁妆无数,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送嫁的队伍末端,才彻底离开宫门?,可见嫁妆之多。
京中直通城门?的主道上已有金鳞卫十步一岗,护送公主銮驾出城。
街道两旁还站着百姓,如此盛大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
桑晚虽不喜姚家人,但?入宫数月,和?萧琼斓并未起过?正面冲突,只知她被太后养的骄纵刁蛮,横行后宫。
今日送她和?亲,心里却堵得慌,许是知道她们快要阴阳两隔,公主还毫不知情。
待日后消息传去北狄,怕是要哭成泪人了。
“那些送嫁的宫人,要一直走着去吗?”桑晚悄悄问着。
“不会。”
萧衍之声音很轻:“送到城外,与北狄接亲的队伍汇合,嫁妆就装箱了,一部分人会随公主去北狄侍奉。”
又过?了会,东陵逸和?东陵婧虚与委蛇了几句,也上马启程,返回东夷。
至此,使臣全部离京,臣子们也松了口气,好?在没闹出什么岔子来。
太后整理?好?心绪,对身侧一个脸生的太监使眼色。
那太监的手不知在袖中做着什么,神色倏地一变,默默摇头?,将头?埋的很低。
姚淑兰目光忽变:“宫门?风大,哀家回了。”
萧衍之站着未动,侧身只悠悠说了句:“太后慢走。”
帝王嚣张,臣子们却是不敢,恭送太后和?宁王的声音此起彼伏。
桑晚心中诧异,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太后离去的背影,没想到骤然?和?那脸生太监对视。
那人分明在直直盯着帝王,手还藏在袖中,却诡异地不知在干嘛。
萧衍之也回望了他一眼,唇角挂起心知肚明的笑?。
“那太监是?”桑晚莫名心慌。
帝王拉着她转身,上到龙撵才说:“那不是太监,是太后一直留在宫里的巫医。”
桑晚心惊,手都攥紧了。
萧衍之笑?着将她揽进怀中,安抚道:
“别怕,他没对朕做什么,还以?为朕体?内有秋狝中箭时的毒引,今日怕是要动手,让朕在群臣面前呕血昏厥,日后突然?暴毙便合情合理?。”
只是没想到,萧衍之体?内的毒素,早就被钟旭清掉了。
这些字眼,饶是元德清跟在龙撵外,都听得眉头?直皱。
大胆劝道: “陛下,这种?不吉利的话,您可千万别再说了,奴才听着都揪心,何况姑娘。”
*
翌日早朝,是过?年休朝后的第?一次上朝,自然?一派新气象。
萧衍之对安王褒奖有加,将礼部和?户部交给萧梓轩统管,钦天?监也算好?了日子,将婚期定在二月三,龙抬头?的次日。
满打满算,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因?着知道年后要完婚,萧梓轩年前被赐下婚约时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司针署的宫人也早就丈过?桑芸心的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