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柯沭和凌元洲这两个熟面孔,又多了不少生人。
好几次桑晚闲逛回来总能碰上,进寝殿时难免尴尬,但萧衍之回来的时间又无规律可循,她想避开都难。
是日,再度回来时,萧衍之不在,偏殿却侯了一人,是前几日来问安的新面孔。
郑怀朝桑晚作揖行礼:“下官见过娘娘。”
桑晚错愕,身侧的安顺却无太大反应,介绍道:“郑大人是新任南都郡守,之前是晋国南蜀知州,所辖与昔日南国接壤,暂且调任而来。”
她轻点头:“大人安好。”
正欲解释她不是宫妃,娘娘二字属实高抬了。
抬眼便见萧衍之跨步走来,郑怀跪下见礼,桑晚也转身福礼,唤了声陛下。
帝王冲郑怀抬手,径直走到桑晚面前,将人拉起:“今日回的还挺早。”
桑晚的手还被萧衍之握着,小声道:“宫里都逛完了。”
“这几日忙了些,等回晋国,朕陪阿晚赏景。”萧衍之揉了几下女孩细嫩的掌心:“南国皇宫不大,若无趣,朕让人找些话本子来?”
桑晚摇头,“陛下繁忙,阿晚怎敢打扰。”
心下却是骇然,逛了好几日才走完的皇宫,在萧衍之眼中,竟是不足挂齿。
晋国是庞然大国,她去了,恐会微小如尘埃。
“大军不日便会拔营回京,有什么要带的,吩咐锦书规整起来。”
郑怀低着头,安静侯在一侧,目不斜视。
桑晚被萧衍之握着,指骨僵硬,“谢陛下提醒……”
被帝王松开后,她没进寝殿,红着脸转身又出去了。
安顺看了眼帝王,弓腰再度跟着桑晚。
整个皇宫都转完了,方才有外臣在,桑晚很不自在,连步辇都没上。
安顺:“姑娘,您走慢些,别累着了。”
桑晚回头,身后跟了不少人,几个小太监抬着步辇在安顺之后,还有一队金鳞卫。
她不解:“我想自己走走,都要跟这么多人?还是晋国规矩本就这般森严?”
“并非如此,陛下也是担心姑娘,有侍卫跟着总归安全些。”
晋国宫中能有此阵仗的,恐怕除了皇帝,就只有太后了,后妃中并无高位妃嫔,无此规格。
桑晚心下烦闷,走的宫道却是通往她最熟悉的猗兰殿。
正想着要不要去,锦书步履匆匆赶来,冲安顺使了个眼神,才贴近桑晚:“姑娘,奴婢伤已大好,陪您转转。”
安顺会意,转头挥手,金鳞卫和抬着步辇的太监都原地驻足,待桑晚和锦书走出一段距离,才慢悠悠的跟着。
女孩娇小的背影离开帝王视线,萧衍之才坐回御案之后。
郑怀拱手:“恭喜陛下,喜得佳人。”
他作为南蜀知州,不是京官,只有每年大朝会的时候才能远远见一面,骤然日日面圣,只得愈发小心谨慎。
萧衍之看起来龙颜大悦,“先将养着,不急于一时。”
郑怀微愣,恭维了句:“陛下仁德。”
前几日就听闻,帝王圈在身边的是南国三公主,直到方才恰好遇见,才惊觉帝王对那公主有多宠溺。
“朕仁德?”萧衍之还面容带笑,说话的语气却叫郑怀冷汗涔涔,“爱卿虽远在南蜀,也该听过朕暴行无数,血洗朝堂,仁德二字,朕只听太后说过。”
萧衍之募地压低了声响:“说朕,德不配位。”
郑怀倏地跪下:“臣有罪!”
头顶传来萧衍之森寒又爽朗的大笑:“爱卿何罪之有,起来吧,赐座。”
郑怀诚惶诚恐地起身,一连说了两声“是”。
顷刻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