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若能落上一整日,在百姓眼中便是?天意晓然,来?年就不愁收成了。”

萧衍之呼出的热气洒在桑晚头顶,他低头,捏起?桑晚的下巴,轻柔的吻一触即离:“朕休朝三日,可?以好好陪你。”

桑晚犯困,在帝王胳膊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那?陛下陪我再睡会吧,难得?不用上朝。”

萧衍之应下,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却不想美?人在怀,实在安心,终究没撑住那?股子困意,又浅眯了会。

午膳前,内务府送来?剪好的窗花,桑晚很是?新奇,逐一看去,才让宫人贴上。

安顺在正殿前挑起?炮竹,萧衍之攥着桑晚的手,要一同去点。

桑晚笑得?灵动,躲去苏若身后,摇头直言不敢。

帝王索性将她揽到怀里,吩咐小太监去燃,双手已经攀上桑晚肩头,捂住了她的耳朵。

眼前顿时火光四炸,笑声一片。

不知怎的,桑晚眼中闪了泪花,元德清也背过身去,偷偷揩泪。

萧衍之不禁想着,自己好像从未好好过年,连带着元德清和安顺他们,都跟着低迷了多年。

桑晚皮薄,缩在帝王怀中调侃:“元公?公?怎还带头哭上了。”

元德清憨憨笑了下:“奴才高兴,没忍住……”

帝王也赏了雍华宫侍奉的宫人,凤仪宫跟着又被赏了一遍。

珠月年纪小,藏不住事,挂了满脸开心,谢恩的声音都格外大。

直到午憩醒来?,桑晚都很开心,阖宫上下喜气洋洋,处处都被新年的气氛点缀,一派新气象。

但透过窗花,依稀看见有人弓腰站着,好似有些难捱,身上落满了积雪。

她扬声问:“殿外是?谁在候着?”

萧衍之醒得?早,已经去了外殿,留珠月在寝殿侍奉。

“姑娘醒了?外头是?太后娘娘派来?的,请您去梵音阁听戏。”

珠月欲言又止,“除夕夜宴后要守岁到次日辰时,人让陛下拦着了,想着您多睡会。”

桑晚揉了揉眼,睡多了只觉浑身乏力,听是?太后派来?的更是?烦闷。

好好的除夕,偏有人来?搅她安宁:“来?多久了?”

珠月:“快一个时辰。”

她一边儿替桑晚更衣,一边儿说着:

“宫里听戏是?传统,戏班子老早便请了京中有名的角儿,太后娘娘跟后宫妃嫔皆在,圣女和世子妃也被请了去,眼下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开戏了,您还去吗?”

殿外来?请桑晚的小太监弓腰侯了许久,额头冷汗涔涔,又冻的发颤。

桑晚侧头,透过垂下的珠帘看向外殿中的帝王。

萧衍之不紧不慢,在矮榻上看着书卷,手边的茶盏热气袅袅。

“既都在,当然要去,太后来?请,总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桑晚从前都是?能避则避,今时不同往日,这种场合,她更不能躲着不去,再说,她还没见过戏班子唱戏呢,就当瞧个乐呵。

“更衣吧。”

萧衍之似乎早就猜出桑晚心中所想,不急着叫她起?来?,却已经换好了衣裳,只等和她同去。

珠帘轻响,桑晚穿着新衣,端庄典雅,气度华贵。

就连口脂都比往日更红,远远走?来?,明艳动人。

帝王不言,视线却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桑晚,唇角噙笑。

桑晚羞赧:“该走?了陛下,再不去,梵音阁该散戏了。”

“不急,那?儿的戏年年都要唱到除夕夜宴前,还早呢。”

他合上书卷,起?身后顺手接过苏若拿来?的大氅,替她穿的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