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郑大人刚好?能在京中过年,等陛下忙完要紧事,姐姐兴许还能请旨,和郑大人见面叙旧。”

郑怡双眼平静,笑容牵强:“多谢妹妹关心。”

她不想见,父亲估计也没?多想见自?己。

她已成弃子,更是家?中庶女,从王府到后宫,至今不曾承宠,哪里值得郑志辉费心见面。

两人走的缓慢,从太华池上?来,桑晚身上?的热意也一点点消退。

行至御花园边上?时,萧衍之的龙撵停在不远处,人已经?阔步朝她走来。

郑怡避无可?避,只得见礼:“陛下万福。”

萧衍之冲郑怡抬了抬手,大掌紧跟着?,已经?盖住桑晚的手背。

“听宫人说,你被那?圣女拐带去太华池玩了,不是嫌天冷,不愿出来?”

“耐不住圣女软磨硬泡,便应下了。”

桑晚笑的略有些心虚,“没?玩多久,一会儿功夫就?遇见了郑姐姐,让安顺将圣女送回去了。”

萧衍之对索尔丹没?有太多差感。

前些日子在凤仪宫遇上?,索尔丹不仅不怕他,还口无遮拦地说,陛下和姑娘就?像她家?中的哥哥嫂嫂,没?有疏离感,并不似宫中嬷嬷教的那?般。

帝王自?然乐意听这种话。

他和桑晚本?就?是要做寻常夫妻的,若日日拘着?君臣之礼,那?才是生了隔阂。

“也是碰巧遇上?。”

郑怡低垂着?眼,并不抬头,守着?规矩说:“不打扰陛下和姑娘,臣妾告退。”

说完,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萧衍之和桑晚也上?了龙撵,哂笑道:“哪里是碰巧了,朕看着?,倒像在刻意等你。”

“真是什?么都躲不过陛下的眼睛,郑姐姐方才还问我,您将郑大人暗中接来京城的事。”

桑晚并不反驳,“但我想着?,郑大人能给宫里递去家?书,您肯定知晓,郑姐姐能收到,就?证明信中并无不妥的言行。”

“阿晚真聪明,郑志辉手中有当年姚家?构陷外祖时的折子,漏洞百出,先帝亲笔批复的押解回京,还没?离开江州地界就?走水起?火,外祖一家?全部?葬身火海。”

萧衍之叹气,在狐裘下替桑晚暖着?手:“而后,连调查都免了,罪名就?这样直直扣了下去,牵连官员甚广。”

她从南国回晋国路过江州时,听萧衍之讲过那?一段。

江州当时可?是水患啊,押解途中走水失火,听起?来都荒唐。

“无论如何……私藏奏折都是大罪,郑大人敢冒险行此事,也算将功折罪了。”

桑晚安慰道。

“哪来的功和罪。”

萧衍之面容生涩,“先帝共有两道密旨,一个在小豫王那?,另一个,在郑志辉这。”

桑晚唇瓣微张,“是先帝”

她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桑晚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先帝为保豫王一脉,也恐萧衍之夺权失败,故有了第一道密旨给豫王。

但又怕萧衍之登基,迟早会知道真相,心中生恨,所以有了第二道密旨给郑志辉,助帝王翻案,让姜氏沉冤得雪。

桑晚这次听的真切,萧衍之冷笑十?足:

“在家?国大义面前,仁义又算得了什?么?现在郑志辉的密旨一出,两样都让他占了,他虽不是始作俑者,却在背后推波助澜,看姚家?坏事做尽,朕怎能轻易放下……”

“这皇位,也不是朕想做的,没?人问过朕的母妃、朕的外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

帝王口中的“他”,是谁不言而喻。

桑晚:“陛下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