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指了指那盘旋蜿蜒而上的阶梯,乾德门是宫里最高的地方?,也是进出宫的必经之?路。

送别将士们出征都在这?里,最上面可俯瞰整个皇城,也能?看到?京中点亮的万家灯火。

“师傅,我们要上去吗?”

安顺问完,见元德清又要扬起拂尘,连忙躲远:“我去传旨,陛下方?才有口谕!”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会儿上去扰了陛下兴致,那不是上赶着找骂?

元德清看着安顺小跑的背影笑笑,在台阶上缓缓坐下,候等。

桑晚越走越慢,到?最后每上一层都要歇息片刻,冬日里平白沁出些细密的汗。

“陛下,歇息会儿吧。”

游东湖那日没上完的阶梯,今日算在这?爬了个尽。

萧衍之?松开她的手?,转而在桑晚身前蹲下:“上来,朕背你。”

他是习武之?人,饶是这?样上了城楼的一半,也未曾听他大?口喘气,且桑晚一层一歇,萧衍之?的气息十分平稳。

桑晚犹豫片刻,缓缓爬上帝王脊背,双手?环住他,笑得?很甜:“多谢陛下。”

“朕背你上去,就这?么高兴?”

萧衍之?步伐稳健有力?,桑晚身子轻盈,背起来并不费力?。

他稳稳托着桑晚,又没忍住轻捏了捏手?中那两团小巧的软肉:“肉都养到?哪里去了,虽说?身子好了,怎还这?么轻?”

“陛下!”

桑晚顿时?羞赧,又无法从帝王脊背上下去,“您的手?……”

“朕的手?如何?”

萧衍之?笑着,故意?反问,声音听起来舒畅许多,不似方?才刚从明和殿出来那般惆怅。

“挺、挺暖和的。”

桑晚说?的磕绊,明知道萧衍之?是故意?的,却也难以启齿,无法直言说?出。

萧衍之?将桑晚往上颠了颠,“是阿晚的这?里暖。”

大?氅从脊背披着向下,盖住了桑晚娇小的身子,可不就是她那里暖和吗?

桑晚气急,两只腿在空中来回地扑腾,不满地抗议着。

帝王又捏了捏那两团软肉,“别闹,朕若重心不稳,再摔了,阿晚可是要跟着受罪的。”

桑晚顿时?安静下来,鹌鹑似的在他肩头趴着。

又上了几层,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忽感?自己太乖了些。

“陛下又骗我,哪里是我动两下,您就能?摔的了。”

萧衍之?但笑不语,蜿蜒向上的阶梯好似已快要到?顶,视线逐渐拔高。

桑晚安静看着远方?,心中莫名宁静。

第一次感?觉,离月亮好像更近了些,手?可摘星辰,大?抵如此。

今儿是萧衍之?的生辰,他这?些年所经历的太多太多,桑晚明白,他这?会心里应是难受的。

帝王的呼吸逐渐加重,就在桑晚想张口,下来自己走时?,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

不再是一层又一层的围墙和石阶,而是城门上,凹凸有致的攻防砖墙。

他们已经上到?最顶了。

帝王缓缓将她放下,双脚挨地的时?候,桑晚总觉得?不真实极了。

偌大?的京城在眼前变得?十分渺小,从东隅到?西隅的长街,一眼便可望穿,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桑晚兴奋地往前走了几步,小心探出脑袋,往下张望,一阵晕眩,连忙收回视线。

“好高,从这?看底下执守的侍卫,只有针尖那么大?!”

她抬手?用双指捏在一起,脸上满是笑意?。

这?里风大?,萧衍之?从背后抱住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