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婧好似面带失望地站直,“那可不好说,桑绮南最近可得宠的很,将世子哄的满面春光,桑慧月却?愈发狼狈了。”

桑晚心中一跳,秋狝构陷她的舞女青俪,是桑绮南母妃身边的侍女。

她当场知道母妃在玲珑坊自缢身亡的事,怎会?不难受。

可那场构陷背后策划之人是桑烨和桑慧月,桑绮南全然不知情?。

现在看来,她母妃的死和那侍女变作舞女来献舞,都有联系。

“青俪回去后死了,桑绮南的手笔。”

东陵婧好心提醒,盯着桑晚的面容。

献舞一事后,萧衍之将青俪赐给了姚绍明。

这?样看来,桑绮南也不再是桑慧月身边那个没主见的小跟班了。

大抵已猜到实?情?。

桑晚:“我对世子府中的事并?无兴趣,世子妃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东夷使臣面圣,我免不了要去见一面。”

她用手背轻抚着桑晚脸颊:“找桑姑娘帮我撑场子罢了。”

桑晚不解,却?见东陵婧已经动作起来,将她面前的妆匣子一层层都打?开。

挑捡着说:“今日我替你上妆。”

话至此,她也算知道东陵婧直接来寝殿等她的原因了。

“听闻东夷来的是世子东陵逸,你跟他不和?”

东陵婧挑的认真?,还时不时对着铜镜在桑晚脸旁比较着。

“不是和你讲过,晋军当年攻破东夷皇城时,我亲手杀了皇姐?”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只是一件寻常事。

“她和东陵逸一母同胞,自然恨我,不过在他眼?里,还是权利更重?要,我如今远嫁晋国,他又能奈我何?”

但说起来,东夷一共两位皇室公主,东陵婧杀了皇姐,那和亲的人也只能是她自己。

无形中,亲手断绝了她和林郎的可能。

事已至此,只能远嫁晋国,但倘若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东陵婧还是会?这?样选。

说是和亲,其实?和质子无异。

看似是东夷和太后的合作,实?则是和帝王。

但不论是谁,东陵婧都是那个夹在中间被抵押为质的存在。

桑晚张了张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半晌道:“这?就是你让我杀桑慧月的原因?”

“仇人嘛,自己动手才痛快。”

东凌婧仍旧是这?张温柔无害的脸,转头让宫女搬了个小圆凳,坐在桑晚身旁,将她身子扭向自己。

“先?别动,给你描眉。”

替桑晚描眉的手上还戴着那枚骨戒,没记错的话,是人骨所制。

听她自己说,在世子府地下养了三两男宠,都有和她心上人林郎的相似之处。

比如这?枚骨戒,它的主人,便是因着那双手像极了林郎……

东陵婧的眼?里满是认真?,桑晚本还在犹豫,要不要陪她去这?一趟。

但两人挨得很近,呼吸交织,她好似从东陵婧的脸上看到了她的从前。

不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从原本的温柔良善,变成?了今日?这?幅模样。

一静一动,心思各异。

东陵婧手中已经换了胭脂,珠月悄然起身,站到桑晚身侧。

殿内忽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很轻的呼吸声。

面妆完成?后,她又将先?前挑好的步摇在她发髻上缓缓插入,从颈饰到耳饰,再到最后的衣裳,都是东陵婧把关亲自挑选。

珠月呆呆站在一旁,对桑晚的打?扮眼?前一新?,不知该作何评价。

眉尾微微上挑,透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