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柔心头一紧,她知桑晚要说什?么?,怎会不心疼。

“称谓而已,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我好像就连最后的这点,与亲情有关?的东西?,都要失去了。”

桑晚神情落寞。

“今日看?孟大人认下义妹,就在想能否和您也认下这层关?系,再说,您本就是我庶母,当年?接生我的人也是您,这些年?来,对我和芸心一视同仁,也教会我许多道理,但现在,我总觉得生分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

“晚儿……”

林婉柔听得心中难受,眼圈发红。

“不是生分,是不想拖累你,因着你的关?系,陛下已经帮扶许多,京中流言蜚语自秋狝结束,大臣归来后,更?是传的有鼻子有眼。”

她长叹了口气,本不想将?这些告诉桑晚。

“那?些官家夫人时常来锦绣坊,风言风语流传极快,连带着我和芸心这两日都没再去坊中了。”

“难怪今日没见到夏兰姑姑。”

桑晚声?音极轻,听得出?她很伤怀。

“我让她去锦绣坊盯着了。”

林婉柔反手握住桑晚。

“我们终究是南国?人,你与陛下情投意合,我和芸心更?不能添乱,叫你难做。若在明面?认下义亲,于你封后而言,也是一层阻碍。”

珠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退下,房中再无旁人。

桑晚:“我回去问问陛下,或许有转机呢?”

“陛下视你若宝,又怎会不应你,封后之路纵有千难万难,他都会挡在你前面?。”

话至此?,桑晚也明白林婉柔所想。

林婉柔轻轻抱住她:“庶母只是名头罢了,你和芸心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又怎会生分。”

桑晚的泪浸湿了她肩头的衣裳。

“遇刺那?日,箭矢本是冲着我来的,陛下挡在我面?前,这才中伤。”

林婉柔猜到萧衍之对桑晚很好,可他身为皇帝,竟然会豁出?性命不顾,实在让她大为震撼。

且这事?京中并未有传,众人只知行刺,皇帝受伤,不知其?中因果,可见帝王将?桑晚保护的很好。

她松开桑晚,拉着她胳膊上下看?了看?:“你没受伤吧?”

“没有,毫发无伤。”

她摇头,“陛下昏迷前,将?御令给了我,还是钟太医被从宫中请去,才救了陛下。”

“陛下封赏了他,旨意早已传开。瞧桑烨干的好事?,竟寻到了巫医!”

林婉柔眼神愤恨,拉着桑晚坐下。

“你无事?就好,此?事?一出?,多少和你会有牵连,若抓到桑烨,杀了他才是,这才不会影响到你。”

桑晚抿唇,不好多言。

行刺的幕后之人,是太后。

姚氏勾结外敌,又有白梦带来的当年?铁证,想必离她倒台已经不远了,只是还需要时间去搜集。

“嗯,陛下在捉他了,不必担心。”

桑晚安慰地说。

桑芸心进来便看?到两人在榻边,眼睛都红红的,气氛不大对劲儿。

“母亲和晚儿,是太久没见,思念过度?”

她很少见母亲落泪,唯有一次,还是国?破那?日,她是真的慌了神,怕生死分离。

纵有万般委屈,也从不哭着去求皇帝,亦不服软,这份刚强的性子,一开始还被帝王所喜,久而久之,便也生了厌。

林婉柔并不回她,看?了眼窗外,只问:“送走殿下了?”

“送走了,说要去法华寺见太妃一趟,多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