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涞平时虽没个正型,但桑晚也从没见他御前失仪过。

她叹气,心想?醉酒果然会让人变得行为不受控。

萧衍之拉过桑晚的手,“外头有风,若冷要告诉朕。”

“烤着火呢,不冷。”

她的笑很治愈,帝王舍不得挪开眼,问:“回京途中路过法华寺,阿晚想?去转转吗,顺便求一签?”

桑晚一口应下:“我只远远见过僧人来宫里诵经,还没去过寺庙呢。”

萧梓轩再?三思索,本想?临阵脱逃,刚坐直的脊背在帝王冷不丁瞧来的目光下,一点点弯下。

“那、那我也顺道儿看看母妃吧。”

“朕也许久未看太妃了,正好带桑晚一同见见。”

萧衍之视线迷离,看向?不远处走神。

儿时在宫中,萧梓轩的母妃没少护着他,自从姜嫔过世,他和?阮太妃的接触当属最多?。

先帝去后,萧梓轩没有继位之才,安稳活着,阮秋彤也自请离宫,去法华寺清修度日,以求远离纷争。

萧衍之是重情之人,不仅加封萧梓轩王位,还给阮秋彤赐了法号,在皇家寺庙备受尊敬。

听他们谈及法华寺,孟涞倏地坐起,泪痕已被风吹干在脸上?。

“臣也同去。”

孟涞在那供奉了长明灯,他的反应在几人意料之中,但突然起身,声音尤为突兀。

柯沭是龙影卫,本就身担护驾之职,在宫外与皇帝如影随形,自然会同去法华寺。

为缓解尴尬,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算算日子,从江州接来的遗孤也快抵京,正好一起接回你府中。”

凌元洲还在状态之外,讶异道:“这么快,那孩子的养父母没再?多?留几日?”

“想?留,但不敢留。”

柯沭叹惋:“女孩本名白梦,江州事发?那年她已经三岁,父亲是姜大人麾下的知?县,恰逢挚友造访,得了信后于官兵抓上?门之前送走女儿,托孤挚友,伪造她已身死的假象。”

姜大人,便是陛下外祖,当年的江州知?州。

姚家赶尽杀绝,江州的官员无不受牵连,为了掩盖诬陷事实,从庐江河运到江州官员几乎大换水。

“白梦的养父并无官身,一介平民?,提心吊胆的将白梦养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又被盯上?,哪里还敢留她,再?说三岁记事,那姑娘定有心结。”

听柯沭说完,孟涞好奇问:“江州发?水患那年她已三岁,那如今……”

“十六了,已然及笄。”

萧衍之目光忽地暗沉,那日只听柯沭说未曾及笄,并未问具体年岁。

但他怎会忘记,自己七岁那年东窗事发,母妃终日以泪洗面,如今他都二?十三了。

若说白梦没有及笄,年岁必然对不上?。

原本松泛的氛围骤然紧张起来,柯沭单膝跪下。

“是臣疏忽,白梦养父为保她,隐瞒真实年龄也有可能,听龙影卫来报,女孩身形很小,家中清贫,看上?去的确不像及笄的。”

柯沭和?帝王差不多?年岁,对当年之事不甚了解。

他暗中辅佐萧衍之时,先帝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那都是水患后的许多?年了。

孟涞还以为要养在府里的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这下当即乱了阵脚。

胡乱擦了擦眼睛,坐得板正:“陛下,臣怎么感觉被您坑了呢,臣还未到而?立之年,给她做干爹,年岁上?未免夸张。”

要细算,孟涞和?白梦的年岁相差,最多?十岁。

萧衍之思忖片刻,忽而?笑道:

“朕许诺你的抚养费不变,若有机会,朕给她出嫁妆,就看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