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狝回宫后?,本宫会将你的卖身契还你,再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

她叹气,捏住令月的手,极其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

“但本宫既不会收你为义妹,也不会让你以本宫身边大宫女的身份出嫁,你是陪嫁丫头,本宫有资格放你出宫,从此以后?,你和本宫,和薛家,和整个尚书府将没有半分关系。”

令月已?经哭成了泪人,抽噎不止:“主子,您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奴婢哪也不去,您别不要奴婢……”

她自打卖身进薛府,跟在薛瑶身边,说是主仆,却更像一起长大的玩伴,情义深厚,早就难舍难分。

好在萧衍之已?经离去,底下歌舞声喧闹,太后?和她又分别在左右两?侧,距离较远。

薛瑶眼前的案几足够宽大,令月跪在其后?,只能依稀看?见半个颅顶,众人只当她犯了什么错。

“齐永怀那里,本宫已?找了媒人,听到你的身份,自然不甚惶恐,以他对老?母的慈孝来看?,就算日后?官职做大,也会对发妻尊重有加,你们性格本宫瞧着也合得来,是桩好事。”

薛瑶说着,眼圈渐渐泛红,自己斟了杯酒饮下,“令月,你本名叫什么?”

“奴婢家中无银无米,卖去青楼之际,是夫人救了奴婢,才有幸跟在主子身边,如今又能嫁给朝中官员,奴婢感激不尽,本名已?经不重要了,奴婢只是令月,是夫人给您买回来的令月。”

她沉重磕头,想起尚书府夫人一夜忽死,她便心中一梗。

“本宫祝你,一生清雅伶俐,顺遂安康,赐你尹姓,出宫后?,便叫尹令月,但不必对外?说与本宫有关,就说是自己从前的姓氏。”

薛瑶拿帕子,擦拭她脸上的泪,“别哭了,是好事。”

令月抬手,双手接过帕子,委屈极了,颤着声儿轻唤:“主子……”

舞乐声停,姚淑兰缓缓起身,“薛贵人,训斥下人大可以回去再罚,你是唯一伴驾随行的宫妃,别丢了身份。”

薛瑶起身,冲太后?福礼:“母后?教?训的是,臣妾谨记。”

“嗯。”她挥挥手,“哀家乏了,回去歇息,这?高台之位,薛贵人可要坐稳。”

姚淑兰话里有话,薛瑶装作?似懂非懂,依旧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乖顺点头:“臣妾晓得,恭送母后?。”

姚淑兰走后?,薛瑶才扶起令月:“今日过后?,皆知你在秋狝之宴上惹我不快,秋狝回去后?你离宫,顺理成章,之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切记,不要和本宫,和尚书府再有任何牵扯。”

令月起身,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我见犹怜。

薛瑶狠心不再看?她,做戏做全:“行了,你下去吧,叫旁人来侍候。”

“主子!”令月带了哭腔。

薛瑶冷眼看?向她:“立刻下去!”

令月看?出薛瑶眼中的坚毅,终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离开宴席的地方后?,哭着跑回营帐。

手中紧紧攥着的,是薛瑶方才替她擦拭眼泪的锦帕。

第48章 第 48 章 “朕喂你,才算。”……

桑晚被萧衍之抱着, 帝王走路幅度大,她?好似在摇篮中,昏昏欲睡。

口中还小声嘟囔:“陛下, 您别晃……”

帝王轻笑,元德清在身后跟着, 担心道:“陛下, 需要传轿辇吗?”

“不必。”萧衍之拒绝,“难得见她?性情袒露的?一面, 朕想抱她?回去。”

从前方宴席回营帐的?路看着不算远,但阔野之地广垠无边,走回去便用了足足两炷香的?时辰。

萧衍之是习武之人,桑晚又清瘦,隔着狐裘抱起来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