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营帐?”桑晚轻声问。

安顺上?前解释:“回姑娘,应是荣国公世?子的夫人,世?子妃娘娘的。”

居然是姚绍明的正房夫人,世?子参与?祭祀后已经?去山林围猎,这里剩下的都是女眷随从。

听到声响,桑绮南微微侧头看了眼桑晚,却被身侧较为年长的下人扇了一耳光。

刻薄道:“娘娘罚跪,南姨娘还是不要坏了规矩,瞧瞧慧姨娘,不愧曾是嫡出,规矩就?是好?。”

桑绮南甚至没敢捂脸,重新跪好?。

那日?管带还叫她们一声慧夫人、南夫人,以为至少在地位上?,能得到丝优待。

如今看来?,一言难尽。

桑晚心底烦闷,不愿看这些,刚转身欲离开?,就听那婢女又说:

“既亡了国,来?我们大晋就?该奴颜婢膝,有?规有?矩才是,整天就?知狐媚世?子爷,秋狝这种?场合,也是你们能来?的了?”

桑晚岂听不出,这是在含沙射影地说自己?

但人家分明是在骂跪着的桑氏姐妹,她若因此生气发罪,才是对号入座,自降身份。

苏若替桑晚暗暗着急,就?见她利落转身,眼神睿冷。

她受过的委屈不少,但今时今日?,也断不容一个世?子府的下人,都敢踩上?一脚。

珠月侍候完桑晚晨起,就?觉她今日?神情不稳,似与?往日?不同。

看她往前走了几步,更是忧心。

桑晚还没?开?口,营帐便被从内掀起,里头走出一美妇,面容温柔,身段纤细,头上?的金步摇熠熠生辉。

看了眼桑晚,眼底一滞,又?看向眼前跪着的桑氏姐妹。

瞬间明了,遥遥相望:“桑姑娘安好?。”

说完,不等?桑晚回礼,依旧是一副笑容温和的模样,对身侧值守的内侍吩咐道:“拖下去吧。”

方才指桑骂槐的婢女瞬时跪下:“娘娘饶命,奴婢不过教训一下两位姨娘,犯了何错?”

“你可是忘了,我曾也是东夷公主?”

东夷国,萧衍之登基第?一年便出征的国家,也是这次讨伐后,他才从太后手中夺回实权。

东陵是东夷的皇姓,当时东夷皇帝并未死,反而归降,俯首称王。

现在已是东夷王了,东陵婧自然降为东夷郡主,不知怎的,嫁给了荣国公世?子,做了世?子妃。

那婢女慌了神,磕头不止,“娘娘恕罪!奴婢说错了话,求您”

话未说完,东陵婧便暗示内侍堵住她的嘴。

笑得云淡风轻,温柔的模样不改分毫:“拖到无人的地方,杀了吧。”

东陵婧:“让桑姑娘见笑了,身边的婢女不懂事,脏了你的眼。”

温柔的面孔下,那副笑却好?似带着阴寒。

桑晚看着她,淡笑:“多谢娘娘。”

“姑娘客气。”

东陵婧指甲养的很好?看,单指抬起桑绮南的下巴,指尖在她脸上?轻划着。

“下次晨安若再?来?晚些,这张小脸就?该刮花了。”

桑绮南留下两行清泪,“是世?子爷走的晚,耽搁了些时间。”

眼看眼泪要挨到东陵婧的手,她倏地甩开?桑绮南的下巴尖儿,“你的意思?,是要怪世?子了?”

桑绮南一屁股跪坐在脚跟上?,又?再?度跪直:“婢妾不敢。”

桑慧月始终一句话未曾说过,收起了往日?的张扬,一副浑噩认命的样子。

桑晚已经?走过去,很难不注意到她那双眼睛,更像是演出来?的。

她比谁都清楚,若不再?有?希冀,该是发自内心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