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怡问他,你不怕岑瑜生气吗?

他和订婚宴那天一样,露出了愣怔又惊讶的表情,解释道:“我和她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是吗?”慎怡凉飕飕地反问,“我以为你们已经是了。”

张应怀没有接这句话。

他问慎怡:“你吃醋了?”

慎怡再不忍耐,骂了一句神经病,撂下瓶子,路过了往回走的岑瑜,无视掉她的挽留,说自己累了要回去睡觉了。

在酒店里睡得好好的,半夜岑瑜回来了直接把她吵醒了。对方根本不顾她厌烦又不爽的表情,钻到她床上拉着她直说今晚的事情。

她说他们接吻了,张应怀还给她点歌,里面每一句歌词都很甜蜜露骨。在周围人的起哄和祝福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小说女主角。

她说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爱她,所以才和她暧昧了那么久却迟迟不表白。

“慎怡,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的这么有耐心。”

傻瓜,那是因为他不爱你,也不缺你。

但这话太得罪人了,慎怡胡乱应下,倒头继续睡去。

隔天她就收拾行李自己回去了,恰好陈樱子有空,慎怡就跑过去和她睡,聊到这件事,陈樱子笑完又变得严肃起来。

“你这个同事,我感觉她不怀好意。你没察觉吗?她总是似有若无地在和别人炫耀你,又在你面前暗戳戳地炫耀自己。”

慎怡听了,回想起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确实是处处透着怪异和别扭。

休假回去以后,她开始扮演透明人,尽量减少和岑瑜的相处时间。特别是有张应怀在的场合,慎怡几乎是理由都不编就拒绝。

岑瑜还以为是因为那天吃饭的事情,她安慰慎怡说自己不生气,张应怀本来就是爱照顾人的性格,让她不用为了自己如此避嫌。

慎怡:“呵呵。”

十月末,在秋天的脚步里,慎怡迎来了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

然而天公不作美,那天刮台风,纪则明定好的机票就此报废。

他送的九百多朵芍药早上就到家了,他人却只能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一座陌生城市,通过电话向她传达,生日快乐。

慎怡说你也生日快乐。

他们的生日只差了一周,可纪则明根本没时间给自己过生日,他甚至自己都忘记了,还是她凌晨踩点给他送祝福,他才想起来原来今天还有这样的意义。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异地露出几近心碎的表情。

他说,“如果你在我身边,或许我的二十九岁,就能够拥有一个很好的开始。”

后来她才从冯楷文口中得知,他们的合同谈失败了。都要签字了,却临时反悔。

纪则明本就买好了适时的机票,借着圆满收场的空隙,留出一周的时间陪她,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得不重新计划。

这些他都没和慎怡说过。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很久,慎怡不愿用难得的时间去倒苦水,她多是倾诉开心的事情,比如更爱你了,比如婚纱的草图已经送出去了,比如自己的新房子马上就能入住了……

可通话挂断以后,她蹲在那束花前,低头看着精致礼物盒上价格不菲的logo,突然掉下眼泪。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那句话。

爱是需要见面的。

十一月初,最近开始下雪了,她在电话里和纪则明说月城今年的初雪来得好早,他说是吗。

“南方几乎没有下雪的城市,这边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雪,也没有摸过雪的温度。”

他去的地方越来越多,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大,像个勇于开拓疆土的勇士,不断在地图上扩大自己的认知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