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国喘着气,“妈。”
老人嗯了一声,把汤递给他。
陈向国开始笑,笑到最后开始哭。
老人哀默地坐着,宛如一副黑白插图。
“能相信他吗?”陈向国问。
老人看向窗户,木板的缝隙透过的光。
“那是……喜枝……选的人。”
老人断断续续地,“我相信喜枝……”
再回头,陈向国已经喝完那碗汤。
他们是没有必要活着的人。
世界已摒弃他们,将无尽的痛苦倾斜。
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老人缓慢地走到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
夕阳西下,她哽咽着,将药丸塞进嘴里。
“喜……枝啊……”
翠鸟一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唯一的乐趣就是打麻将。
年轻时她经常拉着徐喜枝打麻将。
徐喜枝不会,就坐在旁边看。
一看,看几十年。
哪怕是老了,她也会在路口等她。
但她再也等不来了。
她一辈子的挚友,先她而去了。
她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生命的尽头,帮上一把。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徐喜枝站在门口,扎着麻花辫,朝她招手。
第82章 82.
廖远停没想到会从陈向国和翠鸟身上获得信息,他心里有事,面色凝重,令他没想到的是,向来玩世不恭的窦静云面色更严肃,是一种他从未见识过的正经,他第一次萌生出了先给他递烟的想法。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窦静云郑重接过,缓缓吸了一口,兄弟俩靠着车,看着远方的天空,廖远停想,他就是下句话说自己其实是个女的,他都不会震惊。
“那些大妈大婶儿说……”
窦静云停下,看看廖远停,倒吸一口气,神色复杂,像是很难开口,“我该怎么跟你说呢,就是……”
“其实刘学就没有正常过。”
他声落地上,砸成响,听的廖远停一懵,“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窦静云摆手,“你看,她们跟我说的几件事,不是说刘学之前是疯的,他不疯,很正常,学习还很好,很聪明,这应该是众所周知的事吧,但是他很……凶?用这个词准确吗?他每天都打架,那些妇女说,逮谁打谁,一个村的快让他打过来遍了,疯狗似的,不过这都是在他精神没问题的时候,后来精神有问题了,反而乖的多,但也不对,不是乖,就是变成别人打他了,这个层面的乖。”
刘学?打架?他那么脆弱的身板儿?
廖远停不信。
窦静云看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不信,我最开始也不信,但她们说的有理有据,不像是编的,噢,还有,她们还说,他这个……”
窦静云又卡壳了,他穷尽所有的脑容量,最终说大白话,“她们说刘学能通灵,能看见鬼,他有阴阳眼。”
廖远停:……
廖远停甚至不知道是这个村子疯了,还是他疯了,什么胡编乱造的迷信东西。
他没再说一句话,十分不耐地开车回去。
路上,窦静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廖远停问他刘忠的进度,窦静云摇头,说无疑大海捞针,资料上登记的内容全部无效,像人间蒸发。
车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廖远停知道窦静云想说什么,窦静云也知道廖远停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是真的蒸发了。”
既然刘旭明能死,刘忠为什么不能死?他到底还活着吗?
这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