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桌一片寂静,提起这个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识相地低了头。主位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站起身就走,有的人跟着出去,有的人劝着喊领导,还有人干脆一屁股坐下了,继续吃饭,纹丝不动。
有人不解地问:“你怎么这么淡定。”
“那是廖华恩。”那人吸溜着面条,“你知不知道他爸是谁,他背后是谁。”
“他爸我知道,廖风峻,他背后的……我还真不清楚了。”
“柏佑清。”
“谁?”对方震惊,结巴着:“柏、柏佑清?往上数三代是开国元勋的那个?”他喃喃着:“……那不玩儿完了吗。”
夜色低沉,一辆黑轿疾驰在黑暗里。
“华恩。”柏佑清看着廖华恩,“你这么做,可是彻底把他给得罪了。”
廖华恩神情冷漠。
柏佑清说:“你这跟明着抢有什么区别。”
“不抢他还能给我送来?”
柏佑清摆摆手,他叹口气,“年底了,也不怕他给你使绊子。”
廖华恩一声不吭。
柏佑清看他孤傲的模样,忍不住劝到:“别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邓淮虽然现在处处都不如你,但他有个不容小觑的舅。原本连政审都过不了的人,能和你同时晋升,可是有一手遮天的本事,你别把人逼急了,到时候闹的两边难堪不说,连收场都做不到。”
廖华恩没说话,柏佑清又道:“再说,你是不贪老百姓的钱,但不是老百姓送的钱才叫钱,这么多年,你上下打点,左右逢源,哪个不丝丝缕缕带点什么?做人别太狠,围师必阙。”
一朝回到现在,曾经种种都像做梦。廖华恩看着桌子上的台历,又看看镜子里隐藏不住的白发,思绪微飘。恰好来了一个电话,却是苏婧打来的。
她倒是直白,开口就是:“廖华恩,打钱。”
廖华恩沉默着,脑子抽了一下似的说:“跟我复婚,钱都给你。”
苏婧:“……”
她看了看电话号码,不可置信:“你中邪了啊?”
他挂断电话。
夜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微震。次日一早,廖华恩接到了宋檬的电话,女人声音颤抖,带着拼命隐忍的哭腔,情绪拉紧成一根即将崩溃的丝线:“廖华恩……我杀了你。”
廖华恩刚睡醒。他将手机摁了免提,心情颇好地播放起早间新闻。
字正腔圆的男声和宋檬的谩骂似乎铺成一首交响曲,他紧了紧睡袍,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精神饱满的自己,对着镜子仔细耐心地刮了胡子,抹了发蜡,换了衣服。
餐桌前的早餐是他从冰箱里拿出的剩饭,往常他是不会吃也吃不到这些的,苏婧会早早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餐,或者提前嘱咐阿姨明天需要准备的食材。
他有些生疏地将有些干瘪的沙拉酱抹在吐司上,试图接受年轻人的吃法与新事物,紧皱的眉头和咕嘟咕嘟喝掉的温水证明他还是无法接受,就像他也会试图理解廖远停的选择与善良,但作为他的父亲,身为老一辈的人还是更信奉简单的掠夺与快乐,他讲:“把U盘拿过来。”
宋檬指尖泛白,气的浑身发抖,她看着眼前哭的双眼红肿的女儿,想起今天早上她像没人要的破烂一样被丢在家门口,衣衫不整,身上大大小小斑驳的暧昧伤痕,以及站不住的两腿间凝固的腥臭精斑,就双眼发黑,脑袋充血:“我要举报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廖华恩直接把视频发给她,点开的一刹那,女儿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响彻耳膜,她浑身一僵,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画面,自己最亲爱珍贵宝贵的人被如此糟践,身为当事人的女儿更是惊恐地缩在沙发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