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两个是前些日子七夕灯会上才见过的韩莺韩鹂,另一个与她们说话的则是晁月娘。
宝茹望了一眼晁月娘,那晁月娘也见着宝茹进来了。宝茹与其他几个女孩子互相见礼,偏只她,磨磨蹭蹭,憋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与宝茹问好。
宝茹见她这样心里只觉得好笑。她与晁月娘不过是两个十岁大的小娘子,能有什么仇什么怨?只不过是一点子小孩子拌嘴的小事,每回宝茹见晁月娘不想理她,却碍于礼数只得与她交际的样子,都觉得格外好玩儿。
宝茹觉得好玩,晁月娘可不觉得,她觉得姚宝茹讨厌死了。
话从头说起,晁月娘的母亲与丁娘子年轻时候也是同窗,丁娘子早就认得她了,一开始进学,也让她来做了课长。只是后头,连着几回同窗们一同办些游戏,她也没料理好,第二年丁娘子让她们自己选课长时,大家就都选了宝茹。
那一日在学里她还能忍着,一回家哭得眼睛通红,只觉得十分丢人。至此她便与宝茹不好了。
也没等多久,其余同学也陆陆续续到来。宝茹只与周媺、龚玉楼两个占了一排三坐儿的长案,这就细语起来。也不只她们三个这样,凡是有那好朋友的,自然都是一处儿的。反正她们怎的坐,丁娘子是不管的,她反而觉得这样能和睦些,只随她们选位子,只是选了地方,半年就不能改了。
刚到巳时,丁娘子领了三个妇人进来,原本屋子里虽不说嘈杂热闹,但也绝不安静,这时丁娘子才一进来便四下寂静了。还是古代老师有权威,宝茹心中感叹。
那三个妇人里头宝茹只认得其中一个,站在最外边。她是姚绣娘,原是大绣坊里头的绣娘,只是如今也四十多岁了,做绣娘是极费眼的,到了她这样年纪,眼睛大多都是不行了。虽说她如今做不得精细活计了,但教一教她们这样的小娘子是绰绰有余的。
另两个却不认得了,只不过却不难猜,只是新来教导她们的罢了。
果然,丁娘子先拉着离她最近的一个穿着青色褙子肤色白皙的妇人与她们郑重道:“年上教你们乐器的李娘子已经辞馆了,今次请了饶娘子来,她是瑶琴大家,你们且要用心学习。”
众女孩都敛肃道:“是。”
说完这个,又让她们再与姚绣娘见礼。最后与她们说最后一个,虽然丁娘子没说什么,但宝茹察觉到丁娘子的那一点漫不经心,只怕她对这妇人并不十分尊重。
很快,宝茹知道了缘故。这妇人姓郑,只让她们称呼郑娘子她原是一位插戴婆。正是来教她们梳妆打扮的。插戴婆是专为一些富家太太隆重大宴和新娘子做梳妆的,因为插戴婆也经常进入妇人后院,常与一些桃色新闻连在一起,名声并不甚好。